“师弟何须行此大礼?当真是折煞愚兄了!只是愚兄今日的书没带全,今儿教的这些,回去之后还要多多温习。师弟若是不介意,便随师兄回去拿,亦或者在此稍候!”
吴秋香也不是那等不知礼节之人,若是不邀请,显得不礼貌。他看得出这位师弟是个对学习十分上心之人,怕是也等不及明日了。
“也好!只是不知师兄家中离私塾有多远,师弟怕晚回去,家中父母担忧!”杜尘澜闻言十分欣喜,若是不远,他便跟着去拿。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想进晨鹭书院可不是容易的事。
今日回去趁早将五张大字写了,等闲下来只能先抄注释,那两本书还是没时间看,唉!
“不远,坐马车快些,需一刻钟不到。不坐马车,也只需不到半个时辰!只是寒舍简陋,失礼之处还望师弟不要嫌弃!”
吴秋香摇了摇头,对他来说,这点路程,已经走习惯了。最主要得穿行闹市,马车行进度快不了。
杜尘澜有些无语,半个时辰不算远?比杜府离私塾都远!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拿,反正私塾下学早,父亲和大伯起码还得一个时辰之后才会回府。他们不回来,大厨房是不会开饭的。
“师兄说得哪里话?本就是师弟要去叨扰,失礼的该是师弟才对!不如咱们坐马车去吧!反正有现成的马车。”
“也好!那今儿愚兄便也蹭一回师弟的马车。”吴秋香是豪爽之人,有马车坐,自然不会矫情。更何况杜尘澜着急回去,也不好耽搁。
“师兄稍等,师弟先去和车夫交代一声。”杜尘澜走至马车旁,洗月立刻跟了过去。
“你先送我去那位吴师兄家中,而后回府和三太太禀报一声,就说我和同窗要探讨学问,会晚上一个时辰回来!”杜尘澜朝着那名车夫说道。
“五少爷,三老爷吩咐,下学后定要先送您回去!这?”这车夫也不是没听说昨儿的事,就是因为那车夫没接着五少爷回去,不但被打了板子,一家子都被卖了,他怎敢不上心?
“无事!只要你回去禀报过,只是晚了一个时辰,不用害怕!”杜尘澜知道这车夫是叫昨儿的事儿吓住了,只得耐着性子安慰道。
原本要不了这么久,可他手上还没有四书五经,还要,必须得花上一点时间。
车夫虽然感觉为难,但人家是少爷,他也只好同意。
杜尘澜见车夫点头,才同洗月交代了一声,“我刚才看见那巷子口有一家卖糕点的铺子,等会儿马车经过之时停下片刻,你去买两封糕点。去别家府上,总得带点礼才是!”
杜尘澜自袖中掏出那沉甸甸的五十枚铜板,昨儿找回来刚焐热,今儿就要花出去了。
想起待会儿要买的书,怕是还得花上二两银子,他不由得心痛难当。三日后便是沐休,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出去找营生了,太穷!
杜尘澜和吴秋香爬上马车,吴秋香指挥着车夫赶路的方向。这车夫是家生子,对这府城熟得很,只需吴秋香稍稍指点几句,便知道了地点。
马车拐进了一条巷子,杜尘澜听声音嘈杂,便有些好奇地撩开帘子看向车外头。比起杜府门前宽敞的街道来说,这里十分拥挤,屋舍排列杂乱,马车只能缓慢向前驶进。
“可是好奇?这里是南城,巷子有些窄小,屋舍小且乱,还有三教九流常年租住于此,有时一家小院子租住了两三户人家也是有的。”吴秋香笑着向杜尘澜解释道。
“并不是,师兄也知道师弟事过继回杜府的,之前也是与亲身父母住在南城!”杜尘澜并不用避讳自己的身世,难道如今私塾中还有谁不知道不成?
吴秋香见杜尘澜说起此事,一脸的坦荡,心中不禁十分满意。他的眼光一向好,结交之人都品性端正。
只他打量了一眼杜尘澜,此子如此气度,若说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还真没人信!难道环境真能改变一个人?还是说这是与生俱来的?
一名年约四十的妇人正提了一桶水往院内走去,见一辆马车当面驶来,她不禁好奇地看了过去。
“娘!”吴秋香掀开车帘,便看见自家娘亲提着水桶站在自家院门口。
“秋香?你怎地坐了马车?这马车是谁家的?”那妇人见是自家儿子,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水桶,上前几步惊讶地问道。
杜尘澜一听秋香,险些要笑。这名字,实在是戳中了他的笑点。
“停下吧!”杜尘澜喊了一声,马车才刚刚停下,吴秋香便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杜尘澜嘱咐了洗月一声,“拿好糕点!”
“伯母安好!”杜尘澜刚下马车,便向吴母行了一礼。吴母年约四十,鬓角丝微白,额间竖纹清晰可见,看着有些风霜,但她望着吴秋香的眼神却十分温柔。
“哟!这是哪家的公子?”吴母一见杜尘澜下车,不禁双眸为之一亮。这孩子,怎地生得这么好看?
“娘,这是我同窗,杜师弟!”吴秋香翻了个白眼,他娘一看到长得好的孩子,就两眼放光。
“原来是杜小公子,长得真好看!”吴母拿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笑得一脸开怀,又有些拘谨!
之前听秋香说他与一名姓方的公子交好,这次怎么换成了姓杜的?
“小生姓杜,名尘澜,伯母唤尘澜就成!”杜尘澜觉得吴母和蔼可亲,看着就很好相处。
“这可使不得,杜公子快进屋坐!”吴母一看杜尘澜的穿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