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他们百无聊赖地等了一刻钟之后,马车才得以移动。
马车过了午门,在东阁门前停住,这里是六部办公的地方。杜尘澜下了马车,出示了临时牙牌。
侍卫仔细查看了一番之后,杜尘澜正准备进入,谁想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咦?杜修撰?你今日是来吏部核办公文的?”
杜尘澜转身一看,不正是楚王吗?他有些疑惑,慈宁太后去珞叶寺为朝廷和先帝祈福,怎么这位没跟着一起去?有些说不过去啊!
皇上日理万机,不去自然说得通,可楚王身为人子,又不是皇上一般繁忙,不去有些说不过去吧?更何况查太后去了,楚王不应该跟着去尽孝心吗?
“下官参见楚王!”杜尘澜纵然心中好奇,但面上还是不露声色,恭敬地行了一礼。
“还未恭喜杜修撰初入朝堂,改日本王做东,杜修撰可要赏脸呐!”楚王打量了一眼杜尘澜,终于入了朝堂,日后朝堂内必然不得平静了,他倒是十分期待。
杜尘澜扬眉,见楚王面上带着笑意,不禁猜测着这位的用意。之前他与楚王因科举舞弊一事,也算有过短暂的合作。不过他摆了对方一道,此事对方事后必定会醒悟。
没想到这几次遇到对方,对方还能对他如此和颜悦色,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爷做东,下官岂敢不赏脸?那是下官的荣幸。”
“好!今日本王还有要事要办,等闲时本王再下帖子。”楚王点了点头,对杜尘澜的识相很是满意。
母后说了,皇兄想要扶持杜尘澜,来与他们对抗,只可惜皇兄打错了算盘。
皇兄也是病急乱投医,杜尘澜毫无根基,就算他再有才干,也不可能抵抗得住朝中这么多势力。
楚王在得知杜尘澜的身世之后,便更对杜尘澜起了心思。顾氏遗孤,皇兄竟然也敢放在身边,这不是引狼入室是什么?
倘若杜尘澜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他还会不会替皇兄卖命?只怕恨不得将皇兄千刀万剐吧?即便此事是母后主使,但皇兄也脱不开关系就是了。
楚王意味深长地看了杜尘澜一眼,而后转身爬上了候在一旁的马车。
杜尘澜目送着马车,心中微叹,刚入仕途,朝中便风起云涌。这位楚王,对他与之前的态度似乎发生了转变。
其实,他的身世已经不再是秘密,可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将他当成了一把枪使。
一旁守着的两名侍卫皆用目光打量了一遍这位杜大人,看来楚王与这位杜大人的关系不错,他们日后可得对杜大人客气些。
杜尘澜沿着红色的宫墙,向着吏部走去。不过走出了一丈远,就有一名身穿绿袍,绘海马补子的官员朝着他快步走来。
这是九品或不入流官员的官服,杜尘澜猜测对方可能是吏部司务厅的官员。
“敢问这位可是翰林院修撰杜大人?”那官员远远见了杜尘澜一眼,待走近些,打量了一眼杜尘澜,才上前问道。
杜尘澜颔首,“正是!”
“下官是吏部司务厅的司务江海阁,大人可是来核办吏部公文的?”江海阁又打量了一眼,心中不免感叹,难道都道状元郎才貌双全,这样的相貌,确实让人难以忘怀。
“正是!不知可是前往司务厅办理?”杜尘澜猜测对方可能是来引路和接应他的,但他之前听闻吏部的官员都眼高于顶,可见耳听为虚啊!
吏部掌管着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虽最后还要通过内阁和皇上的批准,但他们若是将官员举荐上去,只要不过分,四品官以下,皇上和内阁一般不会干预。
由此可见,吏部的权柄不小。当然,油水也不少。
杜尘澜是一甲第一,官职由皇上亲授,但二甲之后的进士却没这么幸运了。若不考庶吉士,这些进士就得被外放。
然而,候缺也是极不容易的。若你是世家出身,或在朝中有关系,那自然不愁官职。可你若是寒门,还没银子,那你就有得等了。等上个一年半载的,都是常事儿。
“下官就是专程来接应大人来核办的,大人来得早,下官险些错过,还好赶上了。”江海阁朝着杜尘澜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讨好。
杜尘澜有些诧异,此人似是要讨好他似的,这就有些奇怪了。可不要小看从九品的司务,这样好的差事,只怕要打破头。且成为司务的人,背后一定都有靠山。
吏部只有两名司务,这位对他这般热情,杜尘澜这会儿可不觉得这是所有新晋官员的待遇了。
“有劳江司务!”杜尘澜不动声色,笑着点了点头。
“苗大人已经在司务厅等候!”江海阁走在右前方带路,时不时侧身与杜尘澜交谈着。
“之前可有官员来核办过?”杜尘澜想起了一甲二三名的徐朝光和余泗霖,这两人不知有没有来核办。
“大人请随下官这边走,徐大人和余大人昨儿就来核办过了。外放的官员还未开始,庶吉士的馆选就在明日。”
江海阁大致将进士们的动向说了一遍,杜尘澜也不意外,公文必是前儿一起送达的。他昨日刚回府中,便与余泗霖他们错开了。
杜尘澜想起之前说起的苗大人,于是又打听了一下此人。
“苗大人乃是吏部稽勋清吏司郎中,正负责核办您的公文。”
杜尘澜见其态度和善,对他的问题也是知无不言,便从袖中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