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震惊地看着眼前身穿红袍的少年,那妍丽的眉眼,好似在很久之前见过。
突然,他瞪大了双眼却,又快速地低下了头。
杜尘澜看着他朝自己行礼,而后开始收拾地上的托盘和碎裂的玉碗。
“这位是新晋状元郎,见着杜大人,还不行礼?”宫女指着小内侍,娇斥道。
四喜连忙又朝着杜尘澜行了一礼,“见过杜大人!”
杜尘澜连忙摆手,“这位公公不必行如此大礼!”
杜尘澜只觉得这位好似在哪里见过,应该是很久远的事了,可他却又想不起来。
见对方要走,杜尘澜猛然叫住了对方。
四喜顿住了脚步,并没有回头。他不想让杜尘澜想起他,他有些不敢面对对方。不过这么久了,杜尘澜怕是早已经将他忘了吧?
杜少爷这般天之骄子,怎会记得他这般不起眼的存在?四喜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杜尘澜。
杜尘澜刚才就已经听到了这两人的对话,知道这小内侍交不了差,便动了恻隐之心。
其实,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多管闲事,他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那种人才对!
“这位公公好似在为此事烦心?”杜尘澜指着对方手中的托盘中,笑着说道。
四喜听着杜尘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快要跳出了胸口。
“我倒是有个主意,虽不敢保证有效,但试上一试,或许是个机会。”杜尘澜觉得对方的态度有些奇怪,为何对方好似在躲避他?
他不由得更怀疑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小公公,眉眼当真有几分熟悉。
对方依旧不说话,杜尘澜便凑近了对方,轻声将自己的法子说了。见着对方点头,杜尘澜便想问对方,他们可是曾经在哪里见过。
谁想,他刚打算问出口,前方便传来一声暴喝。
“四喜!让你去大厨房端燕窝羹,你给端到御膳房里去了不成?”
四喜闻言身子就是一颤,连忙侧身朝着杜尘澜匆匆行了一礼,便小跑着向前方跑去。
杜尘澜往前方看去,只见一位体态丰润的内侍,边嘴里嘀嘀咕咕,边朝着他们这里走过来。
这内侍一见着杜尘澜,再看到那身红色的官服,满脸的横肉愣是硬生生挤出了个笑脸来。
“原来是杜大人!可是杜大人没找着回礼部宴厅的路,咱家这就带您去。”那内侍一脸谄媚的模样,让杜尘澜心生不喜,然而面上却未露分毫。
“贾公公!奴婢正要引路,您若是有事要忙,奴婢领杜大人回去便是。”将才那宫女立刻上前,对这位贾公公说道。
“既然贾公公要事在身,那本官便不再打扰。”杜尘澜笑着朝着对方点了点头,而后和小宫女往来时的路回去。
四喜看着杜尘澜远去的背影,将眼中的泪意隐了去。
见杜尘澜已经走远,贾公公便转身朝着四喜瞪了一眼,正要说话,却不想叫他看见对方手中的托盘。
这一看,他顿时惊叫出声,“哎哟!这是怎么回事?你个小崽子,竟然敢将周大总管的玉碗摔碎了?你可是不想活了不成?”
杜尘澜已经走远,然而身后传来那尖锐的惊叫声,让他不禁摇了摇头。
这皇宫里,身份尊卑比外头更加看重,这位四喜小公公约是没什么靠山。
杜尘澜本打算将此事抛诸脑后,但他突然想起了那熟悉的眉眼,不禁仔细回忆了起来。
咦?他震惊地顿住了脚步,随后他不敢置信地往后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二人已经离开了此地。
四喜?刚才那小内侍,是四儿吗?是他吗?
杜尘澜脑海中出现了一道瘦小的身影,那小公公就是那日他在悬崖上救下的孩童吧?
当年他为了采玉莹花,和府城的蒋大夫去了靖原山,想从悬崖峭壁上采摘玉莹花。等他们赶到之时,四儿正好挂在崖壁上。
那年,不过是他刚来到这个朝代的第一年,还险些丧了命,因此他对此事很有印象。
之后,四儿便跟在蒋大夫身边做事。谁想,等他再次去蒋大夫的医馆之时,蒋大夫说四儿为了躲避追债之人,不知去了何处。
事后他也有些后悔,他总认为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因知道蒋大夫有收四儿为徒的心思,他之后便没再管四儿的事。
他以为,蒋大夫既然有收徒的心思,那赌坊那儿,应该会摆平,毕竟没多少银子。谁想,四儿却是个倔性子。被赌坊之人发现之后,还未等蒋大夫与他谈及此事,便悄悄离开了医馆。
之后,不管怎么寻,四儿还是了无音讯。
没想到,今日他又见到了四儿。他想起了四儿与他其实一般大,因着常年忍饥挨饿,便长得十分瘦小。如今长开了,脸部轮廓有了些变化,但依稀还有当年的影子。
所以,当年是为了躲避那些赌坊之人,被卖到了皇宫?还是自愿入了皇宫?
杜尘澜此刻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若当年四儿没离开医馆,这会儿应该还在做学徒。
叹了口气,杜尘澜只能感叹世事无常。入了这深宫,每日里提心吊胆,活得太艰难。
刚才四儿没与他相认,杜尘澜也没觉得奇怪,或许是四儿不想与他有过多接触吧?
杜尘澜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未注意到周遭的环境。等他回过神来之时,走在他前头的宫女竟然不见了人影。
杜尘澜大吃一惊,随后左右打量了一番。这地儿根本不是他刚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