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你觉得凭杜尘澜的才干学识,可钦点为状元?”皇上扬了扬眉,好似有些不可思议。
“回皇上,此子的文章,臣都仔细翻阅过,他对朝廷时政很是敏锐,每每都有独到的见解。此子若是磨砺一番,必成大器。”龚雪玮的神情有些激动,似是发现了一株好苗子,起了爱才之心。
“你将他的文章都看了?”皇上惊奇地问道。
“正是!之前他成为会元,臣便找了他的文章来看。抛去对其年幼的偏见,此子的文章沉博绝丽、笔大如椽,处处锦绣。”龚雪玮忍不住边说边点头,看得出杜尘澜的文章深得他心。
“哦?没想到龚爱卿对此子的文章竟如此推崇,那朕定要好好再看一遍。”接着,皇上竟然将手中的卷子又重新拿起,认真仔细地看了起来。
楚王这会儿算是看出苗头来了,他自认对皇上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龚雪玮是托吧?是吧?不过不是杜尘澜的托,而是皇上的托。
“臣倒是觉得此子心性不稳,还需好好雕琢。年少成名,一直顺风顺水,对此子极为不利。再者,此子是商贾出身,身份低微。若是将状元之位给了他,怕是不能服众。因此状元的人选,还是徐朝光合适!”
侯培青又出列,这叫杜尘澜的少年,不过是个商贾出身,何德何能?能将他的卷子选在前三,还是看在学识上,已经是网开一面。
“侯大人此言,请恕下官不敢苟同。世人常道,不以出身论英雄。他既能得到晨鹭书院的名额,继续科举入仕,那不恰恰证明他学识了得吗?咱们朝廷如今缺的正是这样的人才,岂能因出身,就将这样的人才埋没?”龚雪玮面色不善,这位言官的事儿可真多。
“下官觉得龚大人言之有理。”有那出身寒微的官员,觉得龚雪玮的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于是有两名官员站出来附和。
“还请皇上三思!近年来,多有商贾插手朝廷之事,就连监生的名额也比前朝多了不少。士农工商,他们都想摆脱这等贱籍。臣以为,若是点了杜尘澜,开了先例,日后再想管控商贾,怕是又增添了难度。”侯培青立即反驳道。
“敢问侯大人,这世上有几个杜尘澜?难道商贾人人都有这等才干?世家中的子孙,也不见得能出几个像杜尘澜这般的,侯大人未免太危言耸听。商贾插手朝廷之事,与杜尘澜何干?您给一个商贾出身的小子戴上这么个帽子,也不看看他有没有这么大的脑袋?再者,若是商贾中真有这等人才,也不是不可重用。都是为了江山,为了皇上效命。”
楚王忍不住出列,从杜尘澜身上说到商贾对朝廷的危害,未免太过了。其实他对杜尘澜此人还是有些欣赏的,且他留着杜尘澜还有些用处。因此,杜尘澜必须入朝堂。
这侯培青的话,似是连个前三,都不想让杜尘澜得了。
“是啊!历代也不是没有商贾出身的进士,并不罕见。”
“臣倒是以为,余泗霖出身世家,也不比这二人差,当为状元之选。”
众臣各执己见,皇上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划过,心中对三人的支持者有了数。
杜尘澜虽年少成名,文章也做得好,很有才干,可他根基浅,其实支持他的寥寥无几。
平日里倒是看不出,今儿这一出没想到余连年在朝中的拥护者不少。此人虽是纯臣,与哪方势力都走得不近,平日里也很是低调。
他以为这位虽平庸谨慎,但好歹忠于帝王。谁想,今儿这一试探,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楚王仔细观察着皇上的面色,便觉得不妙。不过是个状元之位,朝中不少官员都暴露了自己的底细。
“皇兄!臣弟以为杜尘澜绝对是状元的不二人选。”楚王出列,若是能将杜尘澜引为己用,再好不过。
他觉得皇上心中的人选就是杜尘澜,但皇上怕不能服众,因此兜了这么个大圈子。
而杜尘澜若是成为了皇上的左膀右臂,那对他们十分不利。之前边关冒领功勋一事,他已经看到了杜尘澜的能力,又怎肯将此子留与皇上?
但成为状元,便能即刻被钦点为翰林院修撰,这是从六品的官职。此子若是靠着熬资历爬上去,未免也太过屈才,他也等不了这么久,当然要推上一把。
“哦?皇弟何出此言?”皇上见着朝堂内嘈杂一片,竟也没发怒,而是饶有兴致地问道。
“晨鹭书院的贡生名额,条件如此苛刻,他都能凭借着自己的才能得到,只这一条足矣!您若是觉得还不够,那臣弟听闻此子八岁就去晨露书院攻擂,以一敌十二,难逢敌手,再加上这点难道还不够?抛开才干不谈,只论学识,无人能比。至于实干,那得入了朝堂,才能知晓。如今说这些,言之过早。”
万煜铭转头看向楚王,脸上带着几分讶异之色。这是作甚?楚王对皇上一向小心谨慎,今儿竟然为了杜尘澜,开始铤而走险了?
杜尘澜抬手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朝中还是毫无动静。之前只见着大理寺卿付大人和曲国公出了宫,想是为了刺客一事。
曲国公面色不善,如今的形势想是对曲国公府十分不利。
杜尘澜听得后面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站了这么久,众人已经有些熬不住了。
都是文弱书生,身板也不结实。
就在杜尘澜思绪飘飞之际,没注意丹壁上方一名官员朝着殿外走来。
接着一道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