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云心思一转,反正摸不透皇上的想法,倒不如从这少年身上推断。
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皇上真的能容忍杜尘澜那张脸每天都在面前晃悠吗?不会觉得膈应?当年之事,皇上可不是没参与啊!
而杜尘澜的身份,反正明面上与顾氏无关,但他却不信。他转身看向鹤立鸡群的那人,笑着朝对方点了点头。
杜尘澜随之一愣,而后立刻行了一礼,等他直起身子之时,何大人已经往前走去。
众人不禁纷纷窃窃私语起来,何大人可是礼部尚书,正二品的官职,这样的二品大员竟然与杜尘澜是熟识?
“这杜尘澜是什么来头?与何大人难道有什么关系?”其中有人忍不住问道。
朝中有人好做官,谁不想背靠大山?谁不想仕途坦荡?
“这杜尘澜不是商贾出身吗?未曾听说与何大人有过来往。”
“该不会是想收他做乘龙快婿吧?”有人不禁想到了这点,语气酸的仿佛喝了几坛子陈年老醋。
自古以来,榜下捉婿是一段佳话。难道何大人看中了杜尘澜,起了这样的心思?
“这?或许也有可能,何大人府上可曾有庶女还不曾婚配?”众人跟在何靖云身后,都忍不住小声地嘀咕。
实在是何靖云对杜尘澜的态度如此不同,让众人艳羡和嫉妒。
“杜师弟,你与何大人是熟识?”余泗霖转头观察着杜尘澜的神色,可偏偏杜尘澜面无表情,对周遭的猜测也是充耳不闻。
“只是之前在殿试时见过一次。”杜尘澜微微一笑,他也不知何靖云为何单单对他表露出和善。
他自认从来到这个朝代之后,所谓的猪脚光环并未让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算计倒是收了不少。
倒不是他喜欢将人往坏处想,而是这样的行为不得不让他联想到有什么阴谋。若说这位何大人欣赏他,他倒是没感觉到。
只是见过一次,就对杜尘澜如此不同?余泗霖心中一动,他联想到了殿试。
“何大人!”
杜尘澜随着何靖云刚走上郡水桥,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转身一看,见来人果然是老熟人。
杜尘澜撇了撇嘴,他可得离此人远些,时时刻刻在算计,一不小心便要掉入此人的陷阱。他如今毫无根基,还不能硬碰硬。
何靖云回头一看,不禁抽了抽嘴角,怎么是这位祖宗?
万煜铭笑着往前走,待走到杜尘澜面前时站定,“杜公子,许久不见!”
看着对方一脸的笑容,杜尘澜觉得十分刺眼,这是要出幺蛾子了。
“学生杜尘澜拜见昭和世子!”杜尘澜恭敬地行了一礼,他忘了,这位也是要上朝的。
“不必多礼!”万煜铭扬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快步向前走去。
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之前世子爷举办文会,也邀请过杜尘澜。不过,这里也不乏参加过文会的学子,却从未有人有此待遇。
“咦?这么早就来了这么多人?”
众人麻木地转过了头,见着来人,立刻恭敬地行礼。
“参见楚王殿下!”
杜尘澜斜了一眼郡水桥,应该快到鸣鞭之时了,这还交谈上了?这些朝臣竟然来得这么早?
“咦?杜尘澜?”楚王原本正要往前走,不妨见到杜尘澜,便驻足喊了一声。
“楚王殿下!”杜尘澜又行了一礼,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的传胪大典不会顺利。
这么多搅事儿精,一来就寻事,杜尘澜已经察觉到他们迫不及待要搅动风云的骚动之心了。
杜尘澜在心中将最近发生之事过了一遍,除了曲国公府中皇上遇刺这一大事,似乎并没有其他能与之相比的。
“不错!你果然没令本王失望!本王看好你!”楚王拍了拍杜尘澜的肩膀,让杜尘澜瞬间身体紧绷起来。
他已经察觉到四面八方有好几道视线欲将他分割成了碎块,不禁背脊一阵发凉。
“多谢殿下勉励!”
“哈哈!殿下今日也这般早?往常早朝之时,殿下都是到了时辰才到。”何靖云用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脸上的笑容耐人寻思。
“这不是放榜之日吗?自然得来早些!”
等几人走上郡水桥,众人不禁倒抽口气。
“没想到杜尘澜竟然与楚王殿下关系也不错,还未入朝堂,竟然已经开始结党营私了?”
有人不服,杜尘澜不过是商贾出身,为何朝中这么多人对杜尘澜另眼相看?
“快别乱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身旁之人立刻出身制止道。
此地可是皇宫,到处都是内侍和宫女,若是传到那位的耳朵里,此人被严惩与他们无关,可就怕会连累了他们。
余泗霖心中有些着急了,大家都是从白身走到这一步,为何杜尘澜要与众不同?如今的杜尘澜,就差个官身了吧?
杜尘澜的手早就伸进朝堂了,之前边关冒领功勋一事,杜尘澜就插手其中。余泗霖握紧了拳头,祖父言之有理,世上有人会不喜欢名利呢?
许多官员陆陆续续入了郡水桥,杜尘澜并未左顾右盼,而是安分待在末尾,开始等待鸣鞭声。
一声声鸣鞭响起,杜尘澜随着官员朝太和殿门前走去。
大郡朝并非每日都早朝,一般是五日一朝。但只要上朝,那在京城的所有官员都得上朝,即便是回京述职的官员,也得上朝。
但能进太和殿内的,必须得四品官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