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之前那小厮并未提及楚王!”洗月吃惊不已,若是楚王也去,那小厮不可能隐瞒啊!他还给了不少好处呢!
“说是临时决定的,本是昭和世子请了楚王,但宫里没应允。毕竟前段时日慈宁太后娘娘感染了风寒,楚王要留在跟前尽孝。但就在一个时辰前,楚王身边的内侍又回了帖子。说是慈宁太后娘娘身子已经大好了,特意恩准楚王去的,想让他散散心。”
少爷这段时日派人留意朝中个大臣和宫里的动向,守月已经将营生上的事完全放权,只管带着天字辈的下人打探消息。
杜尘澜点了点头,对守月的表现很是满意。一个时辰前的消息,守月已经打听来了。
果然,之前让守月去打理营生,完全是屈才。打理营生,可以买几个忠心的管事。而打探消息,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的。
虽说这消息算不得什么隐秘,但以最快的速度打探到消息,才是最重要的。
“近日,楚王府已经开始修葺了,你派人多用心些。”杜尘澜沉思片刻之后,吩咐道。
“是!”守月立即应道。
去年年底皇上依祖制要将楚王挪出宫里,去宫外另外开府。慈宁太后以国库不丰为由,请皇上将先帝在时,封的三皇子府给了楚王,也省了朝廷一大笔开支。
此举赢得朝野上下一片赞誉,皆赞扬慈宁太后心系江山,心系百姓。如此深明大义,该是所有贵妇的典范。
以至于之后传出楚王无理取闹,要自己督促修葺府邸的事儿,众人对此都宽容了不少,并无人弹劾他。
然而,杜尘澜却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先帝之时,遗留下来的皇子府邸并不是只有这一座。即便当年先帝对三皇子多有偏爱,这府邸造得比其他皇子府更气派,内里布置更为精致,但终究是病死之人的居所。
且当年三皇子乃是得了会传染的急症,此病来势汹汹,群医皆束手无策。不过才三日,当时整个皇子府被传染了半数以上,等发现之后为时晚矣,朝廷只能将三皇子府隔离。
就这般,三皇子府中所有人最后是被火化的,唯独三皇子和三皇子妃是被葬入皇陵中。万幸的是,当时的疫情控制地及时,并未在京城四散开来。
这样的府邸,难道慈宁太后一点也不膈应?
其实,对当年三皇子病逝一事,杜尘澜也觉得其中有疑点。
让杜尘澜觉得奇怪之处在于,此病传染得如此之快,为何没有四散开来?三日期间,难道府上的下人不出府?
那些采买的下人呢?还有各大铺子的管事呢?还有那些近距离接触过的太医呢?下人们也必定是要接触外人的,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然而传闻当年太医说此病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传染,杜尘澜理解为抵抗力差些的,就会传染。但接触了府外那么多人,不可能一个都没染上。
不过当年之事已不可考,如今也只有口口相传、一语带过。事实真相如何,杜尘澜以为,即便翻了朝廷留存的卷宗也不一定能找到答案。
因此事,杜尘澜才对慈宁太后看上那座皇子府而觉得惊讶和怀疑。
“之前不是传出皇上要给楚王选个差事,历练一番吗?你多注意此事的进展。那些个官员府上的下人,总比咱们的消息灵敏些。我看玄字辈的也差不多了,多给他们些事儿做,好历练历练。挑出些能力突出的,另外分组。今日会送一批人来府上,你看着挑一挑,留下些机灵的和有一技之长的。”
杜尘澜一直在买人,一是难碰上可心的,二是他要扩充实力,人永远不够用。
“是!”守月顿时斗志昂扬,少爷给他的权柄不小,是相信他的能耐。
二月初二,龙抬头。
惜春仔仔细细地给杜尘澜束了发,又给他戴了一顶金镶白玉的小发冠。
杜尘澜起身,理了理丁香色的交领夹袄长袍,给腰间挂了一块打着酱紫色攒花结长穗宫绦的鲤鱼跃龙门镂空雕刻白玉。
“少爷!春寒料峭,出门还是得穿上一件大氅。”好不容易脱了冬日的笨重袄子,一换上夹袄,她看着少爷都灵便了不少。
但春日依旧寒冷,她提醒杜尘澜还是应该注意防寒。
“嗯!”杜尘澜颔首,其实他并不冷,有内力在身,这点冷很能扛得住。
“少爷!听说今儿个江边有祭龙神,可热闹了。”惜秋带着个小丫头拎着食盒进了屋子,一看杜尘澜已经穿戴好了,于是笑着说道。
她打量了一眼杜尘澜,一身丁香色带着团花暗纹的交领夹袄,袖口和领口处加了酱紫色绣有水纹的澜边,与腰间挂着的玉佩上的宫绦相对应。
脱下厚重的袄子,这身衣裳显得贵气又清爽,也更能显露出欣长的身姿。
少年开年也算十四了,已经长成了丰神俊朗的少年。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也不知日后会娶了谁家女子。
杜尘澜感觉到惜秋的愣神,随后笑着说道:“你们若是想去凑热闹,只管去就成。不过要多带上几名护卫,外头终究不安全。”
他以为惜秋对祭龙神这样热闹的祭祀很是向往,毕竟古代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待在后宅很是无趣。想出去见识一番,他很是理解。
毕竟他是男子,出门一般都是带上洗月他们。不似其他的闺阁千金,只要去其他府上参加宴会,或是去寺里上香都是带着丫头的。他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出不得府的日子当真挺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