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皇室血脉?可杜尘澜不是顾玄瑧之子吗?顾玄瑧是顾氏子弟,与皇室何干?就连澜哥儿的母亲,也是安家之女,你可别信口开河!”
杜淳枫狐疑地看向塞旱,此人十分奸猾,难保不会为了算计澜哥儿而撒谎。
“信口开河?我为何要这么做?既然这么说,那便有这么说的理由。当年顾玄瑧深受大郡先帝文康帝的喜韬武略,样样精通?文康帝是何人?比起大郡先祖元嘉皇帝更为能谋善断,当年若不是他野心勃勃,想要一统周边小国,咱们周夷和大郡的关系也不会这么僵!如此精明之人,这般看重顾玄瑧,难道不值得让人怀疑吗?”
数十年前,大郡和周夷一向交好,也就是在文康帝表露出野心之后,两国关系才开始出现裂缝。当然,这说法是周夷的,大郡的说辞可不是这般。
当年大郡文康帝确实有野心,但周夷国锦昭帝恰逢登基,自然急于表现,其实也不是省油的灯。双方各执一词,都言对方先来撩拨。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那你也说了,只是怀疑?顾玄瑧何等人物?得我大郡先帝看重也是常理,何至于会怀疑他的身世?”杜淳枫摇了摇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仙逝之前独留下他交代遗言,平日里也是隔三差五宣进宫,升品级如此之快。杜尘澜出生之后,自学会走路起,一年倒有一大半时日在宫里待着,美其名曰看着孩子乖巧,想留着杜尘澜当皇孙伴读,却又不想留着尚公主。倒是为了顾玄瑧殚精竭虑,这是怎样的荣宠?”
“呵!你以为没人怀疑吗?大郡朝官员明面上皆三缄其口,背地里却议论纷纷,大多都有如此猜测,却不敢抬到明面儿上来说罢了!”塞旱看着还在自欺欺人的杜淳枫,不禁冷笑道。
顾玄瑧到底是不是先帝之子,其实朝中早已有知情人,就是没人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你凭这样的猜测,难以说服我!听闻顾玄瑧之母出自真正的名流世家,清贵得很,绝无可能做下如此寡无廉耻之事。文康帝身为帝王,也绝不会抢夺臣妻,你这是污蔑!”杜淳枫气愤不已,若真如此,顾玄瑧就成了女干生子。
顾玄瑧乃风光霁月之人,品性高洁,胸怀大义,杜尘澜正是有其父品质,他才会如此喜爱。
当年若非得顾玄瑧相救,他早已命丧黄泉。因此,他无法容忍有人往他的救命恩人身上泼脏水。
静安侯府更是随着先祖皇帝立下汗马功劳的勋贵,这样的人家,能容忍女干生子成为侯府世子?那得多憋屈?
“猜测?不不不!当然是有证据了,但这证据不在咱们周夷。至于你说的通女干,的确没有此事。那是因为顾玄瑧并非顾氏之子,也不是顾玄瑧之母丁氏与别人的血脉,他其实与杜氏毫无关系。”
杜淳枫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这里头的关系竟如此复杂。可即便顾玄瑧其实是皇子身份,可手握重兵的侯府也绝不会容许旁姓血脉来延续顾氏宗族。
“这些都是你的片面之词,你无凭无据,空口白话就想让我信你?那你说顾玄瑧到底是先帝和谁的孩子?”
杜淳枫只觉得震撼,原来澜哥儿竟然是皇室血脉?也难怪他看澜哥儿总觉得不凡,那周身的气度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可此人之言,也不知到底有多少真假在里头。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顾玄瑧生母只是一介小人物,不值一提。事到如今,反正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当初你若是不起了心思让杜尘澜读书,也许他这辈子就是个商贾之子,日后为了生计奔波,平庸地过一辈子。可你竟然让他入仕科举,那之后的事儿就由不得你们了。这会儿大郡京城中,想必有众多势力在后头观望。”
塞旱相信杜淳枫知道了杜尘澜身世之后,定是悔不当初。过继了一名养子,却不想养子的身份复杂,日后怕要将整个杜氏都搭进去。
杜淳枫面色一沉,不禁后悔了起来。当年晨鹭书院的山长孔德政刚开始也是阻拦杜尘澜进学,只是他见澜哥儿这么想读书,一心想出人头地,他也就没想这么多。
当然,其实他也有私心在里头。当年他对读书十分上心,可父亲却不许他读书,他一直以此为憾事。
之后有了澜哥儿,他便将希望都投在了澜哥儿身上。摆脱贱籍,不止是父亲的执念,也是他的期盼。
见杜淳枫怔楞出神,塞旱便知对方这是信了他的话。不过,他所述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他如今的处境是群狼环伺,谁都想在他身上咬上一口。毕竟若是计划得当,可获得不少利益。”
塞旱打算再加把火,杜淳枫没什么见识,若是与他们周夷合作,最后只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当然,也要想法子牵制住杜尘澜,否则对方定然不会乖乖听话。
“假设澜哥儿是皇室血脉吧!那与那些人有何干系?当年顾氏被灭满门,澜哥儿是顾氏子弟,那就是罪臣之子。那些人扯上澜哥儿能有什么好处?不是将把柄送到别人手上吗?”
杜淳枫还是不明,如今顾氏就只剩澜哥儿一人。而当年之事,想翻案绝无可能,那拉拢澜哥儿还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好处可多了。就因为他是皇室血脉,只这一条就够了。你可别忘了,当年德康帝坐上皇位之时,查太后是怎样的雷霆手段。能与摄政王抗衡,而不落下风,可见其手段非凡。以查太后的性情,虽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