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澜哥儿你这就不懂了吧?就得趁着现在摆宴,你成了解元,多少人都看好你,擎等着巴结你呢!这人活一世,总有求人之时。大伯带你多认识些人,拓展一下人脉,日后也走得容易些,指不定哪日你就遇上了难处呢?”
杜淳钧早就知道杜尘澜不会同意,但他今日过来,就是极力劝说的。
“澜哥儿啊!大伯虽是商贾出身,但这些年从商结识的人也不少,这些人说不得就对你有用呢?你日后是要做官,但不管做什么官儿,都绕不开银子。你父亲前几年一直跟着我做事,与结交上毕竟还是差些,此事你考虑考虑!若是同意,便和州哥儿的筵席一块儿摆了!”
杜淳钧说着,边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便暗地里观察着杜尘澜的神色。
杜尘澜再次错愕了,“和四哥一起办?”
这什么意思?这么大的喜事,杜海州必定是不愿意在他们三房一起办的吧?难不成都去二房?哦!不!是都去长房吧?
呵!长房可真是好算计,大伯说是为他拓展人脉,这不明摆着要沾他和杜海州的光吗?
不是他脸大,既然是他们举办筵席,那来的客人多半都是冲着他们举人的身份来的,看的是他们日后的潜力,为的便是结一份善缘。
若是真能与两位举人攀上关系,日后也能请他们两房多多照拂。
可放在长房举办,那就不一样了。这不正是告诉外人,他们三房的关系好着呢!有事儿找长房也是一样的,这是给长房长脸呢!
内院儿,此刻闵氏正在与钱氏攀谈。
“大嫂往日府上都忙得很,怎么今儿有空过来了?”钱氏对闵氏有些懒得敷衍,之前在杜府勾心斗角的,实在让她生厌。如今分了家,再不想看对方脸色了。
闵氏脸上一僵,随后又挂上了笑脸。
“怎么?我这做大嫂的来看你,你还不领情?你不请我来,我只好自己来了。都是一家人,不常走动,不是生分了吗?”闵氏忍着气,故作玩笑道。
钱氏震惊了,上下打量了一下闵氏,这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瞧您说的,之前我是请都请不来。以至于大嫂今儿来了,还有些不感置信呢!”
“你不嫌我不请自来便好!咱们分家之后,都各忙各的,你这营生也忙得很,都不见你回去看看。今儿我过来,主要还是为了澜哥儿举办筵席一事。”
钱氏顿时在心中冷笑,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还说这夫妻二人一大早的就过来了,必定是有事的。
闵氏也懒得浪费口舌去劝,一上来便将老爷子的吩咐给说了。在她看来,说再多也不如老爷子的名头好用。
“大搜的意思是说,父亲让咱们和二房一起,去长房举办筵席?”钱氏难以置信地问道。
“正是!父亲说了,各家的礼,各家自己收。摆宴席的银子,由父亲出了。他是长辈,晚辈有出息,他高兴。老三出门未归,你们三房总要有个主事儿的。澜哥儿年岁还小,怕他处理不好。你又是内宅妇人,到底不便。你看?”
闵氏边说,边将目光扫过屋内的多宝阁,光眼前的红花冰玉荷花摆件,就不是凡品。
一眼望过去,还有那喜上眉梢雕刻的摆件,中间镶嵌的是白玉。最重要的是,外头镶边的,竟然是紫檀木。
其他的闵氏也不想看了,这三房是种了摇钱树?才几年?三房就富成这样了?
闵氏扯着帕子,手指险些在香云纱的帕子上抠出一个洞来。
“这?大嫂也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做主。老爷又不在家,宴席之事,还是等老爷回来再办吧!”钱氏立刻拒绝,老爷子倒是打得好算盘,让他们给长房做脸?
自家的喜事,还不能在自家办了?
“可父亲盼了好久,终于澜哥儿和州哥儿都考上了举人。他原本是不主张分家的,最后还是如了咱们的意。这次他早就兴冲冲让我准备起来了,若是你说不办,就怕他承受不来。这几年父亲的身子骨已经不比以前,若是急火攻心,咱们可担待不起。就是老三在家,也不能忤逆父亲的意思不是?”
钱氏就快挂不住脸上的笑脸了,这还威胁上了?不要脸的东西,算计自家还有理了?当年分家,其中是个什么隐情,闵氏还有脸拿出来说?
可生气归生气,老爷子若来这招,他们还真就没辙。孝道大于天,澜哥儿日后是要做官的,名声尤其重要。
钱氏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了澜哥儿。此事也不知澜哥儿是个什么打算,她反而不好做决定。
“大嫂也知道我是个内宅妇人,老爷不在家,那就只能听澜哥儿的了。也不知他是否另有打算,还是等澜哥儿决定吧!”
闵氏顿时哑口,来之前她就和老爷商量好了,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澜哥儿这小子软硬不吃,但若是来强硬的,反而会适得其反。不若对钱氏施压,老爷子是她公爹,难道她还敢忤逆老爷子不成?
但她万没想到竟然将问题推给了杜尘澜,这钱氏也是个精明的。
“那此事就这么定下了,父亲还等着我和你大伯母回去张罗。”杜淳钧见此事已经敲定,也不再耽搁,便起身告辞。
杜尘澜等杜淳钧夫妻走后,不由得摇头叹息。
这老爷子,哪日不算计,只怕哪日浑身都不畅快。其实也无所谓了,不过是一次宴席,他们最多也就在靖原府待上半年,等杜淳枫回来之后,就立刻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