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快详细说来!”杜高鹤双目一亮,看来那对夫妇当真有些问题。
“之前那对夫妇说是在京城摆摊卖些小吃食,之后小人也派人去京城查探过,他说的那个地儿并未有人见过这对夫妇。”
他可是让人拿着那对夫妇的画像去的,且不只在那块地方询问,还扩大了范围,然而市井之中根本无人识得那对夫妇。
“他们怎么圆的?”杜高鹤对那对夫妇的说辞有些好奇,这三人到底是何来历,为何如此神秘?
“再三追问之下,他们道出了实情。说他们原先是京城安府的下人,因差事受到了其他下人的牵连,主家念其爹娘都是府上的家生子,这才还了他们的卖身契,让他们自去谋生。他们找到了祖籍,这才从京城灰溜溜地回来了。因怕被人瞧不起之前的过往,所以隐瞒了来历。”
“安府是什么来头?可有派人去仔细核对过,那家的主子见到了吗?”杜高鹤扯着白的胡须,思忖着问道。
田绍顿了顿,继续道:“那安府是京城有名的商贾传家,生意遍布江南边关等地,涉及生意种类也十分广泛,是京城的豪富。且说起这安府,您应该不会陌生,就是前年的皇商。”
“你是说那个被鲁氏给踩下来的安家?”说起皇商,杜高鹤自然就知道了。他们商贾,自然最关心商家之事。
那安家原先在京城十分有名,连做了三年的皇商,赚得盆满钵满,让多少商贾红了眼。去年又到了三年一次的皇商选举,谁想被鲁氏截了糊。
众人纷纷捶胸顿足,谁能想到毫不起眼的鲁氏,竟然财力如此雄厚,纷纷感慨看走了眼。
杜高鹤对这些事向来关注,只可惜他们杜氏在府城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豪富,可搁在京城,那就是个不起眼的小水花。京城和江南的豪富实在太多,他们杜氏一走出靖原府,当真是什么都算不上。
“正是您说的那家!那家的主子见不到,倒是找了几个他家的下人。小人将画像是认识,他们说杜玉生两口子确实曾是他们府上的下人。”
田绍将画像和京城那边传来的简讯交到了杜高鹤手中,五少爷的身份已经查明,就是富贵人家府上的家仆之子。
“这么说来澜哥儿的身份并无可疑之处?”杜玉生夫妇已经从安府出来三年多了,有些下人没见过也算不得稀奇。
不过杜高鹤还是有些怀疑,他起身在屋内走动,杜尘澜这孩子实在不像是家仆之子。
“杜玉生夫妇,老夫当时也见过一面。他二人规矩严谨,说话办事很是得体,并不像是皇商家的仆从。”
杜高鹤皱眉,然而事实确实如此。既然那家府上有下人能够认出,那说明杜玉生夫妇是皇商安家仆这事儿不会有错。
突然,他转头看向田绍,“可有问过杜云生夫妇有几个孩子?”
“特地问了的,有一子一女,闺女比五少爷大些,今年才十岁。儿子年纪与五少爷一般,并未有差错!”
“将澜哥儿的画像与那些下人看过吗?”杜高鹤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不查清楚,他实在难以安心。
“这?这倒是没有,主要是杜云生夫妻离府已有三年之久,当时五少爷还小,小儿又长得快,一天一个样,即便拿了画像,那些人也不定能认得出来!”
田绍有些不自在,这是他的疏忽。只是都问到了这份上,老爷竟然还在怀疑五少爷的身世吗?
“小儿是长得快,只是他那样貌,见过之人想必应该很有印象才是!”
“那小人让派去之人返回京城,将五少爷的画像重新送过去?”那些个下人都在回来的路上了,若是老爷不满意,那就叫人返回京城再去打探。
“算了,也许是老夫多疑了!”杜高鹤摆了摆手,或许当真是他太过小心了。
“只是,五少爷曾经是家仆之子,会不会?”虽说脱了奴籍,可如此出身,日后被人知晓,难免不会被人嘲笑。田绍忍不住多嘴一问,纸包不住火,终究会被人知道的。
“他若籍籍无名,旁人也犯不着嘲笑他,更不会有人去打探他的出身。若是出人投地,纵使旁人嘲笑他,也阻碍不了他的前途。既如此,出身低微又何妨?”
杜高鹤觉得出身不是问题,最重要的便是是否有不甘落后之心。澜哥儿,就很有上进心。只可惜,不是他们杜家的血脉。若是如此,他也犯不着这般纠结了。
“老爷说得是,您心胸豁达,目光远大,远不是咱们这些鼠目寸光之人能比的。”这话虽有逢迎拍马之嫌,但田绍所言也是自肺腑。杜高鹤若是没有远见,杜氏也守不住。
“你倒是会捡好听话说!”杜高鹤笑着指了指田绍,心中却在思量该如何对待这个三房庶子。
杜尘澜慢悠悠回了屋子,此刻屋中早已亮起了烛火。
他一进屋,惜春便迎上来问道:“少爷还没用饭吧?今儿耽搁太晚了,大厨房拿来的饭菜都凉了。奴婢就着小泥炉热了热,您将就着吃吧!”
“父亲和母亲他们吃过了吗?”他一回府就到了延松院,那时父亲和母亲已经在了,想必当时还没用饭。
“已经用过了,老爷吩咐说您用过饭之后,再去正房一趟。”惜春伺候杜尘澜洗漱的工夫,惜秋就已经将饭菜都摆好了。
杜尘澜心里有事,只囫囵吃了几口,便让撤了。
走在去正房的路上,看着惜秋手中左右摇晃的灯笼,他还在想杜高鹤今日将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