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花厅已经收拾好了,老太爷他们已经往花厅去了。”丫头进了屋子,在闵氏跟前提醒道。
“母亲!父亲他们已经去了花厅,咱们这就过去吧?”闵氏看了一眼老太太,如今府中只有他们长房在,老太太整日里闲得慌,倒是对她掌家指手画脚起来。
当年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管家权,如今分了家,怎么可能再交出来?说到底,还是闲的。
“也好!”老太太早不耐烦听这老二和老三家的废话了,如今分了家,老三家的就更猖狂了。
“四哥!”杜尘澜朝着杜海州拱了拱手,他们二人其实在国子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然而,却从不多来往。
这两年多,杜海州似乎并没有将精力都花在举业上,而是多走游走于京城权贵之中。
据杜尘澜派人调查后得知,京城有几家纨绔子弟,杜海州很是上赶着。说不得这几家府上,就与查太后一脉有关系。
“是小五啊!你可比为兄晚回了几日。怎么样?此次秋闱可有把握?”杜海州扬着下巴,脸上似笑非笑道。
“只能尽力而为!”杜尘澜轻笑着回道。
其实他不明白,既然进了国子监,捐监的名额也得来不易,又为何不将精力放在举业上?
纵使杜海州想攀上高枝儿,又为何不等秋闱之后?若是秋闱失手,那还谈什么前程?再等下一场秋闱,便又是三年。这三年一等,黄花菜都凉了。
反正杜尘澜是准备全力以赴的,他不想再等三年。
杜海州撇了撇嘴,国子监的榜首一直是杜尘澜,此子惯会装腔作势。
“澜哥儿书读得好,这次乡试,一定能过。等过了乡试,就是举人老爷了,咱们杜府也能扬眉吐气喽!”
杜淳岷走了过来,听着两人的谈论,便插嘴道。
杜尘澜心下冷笑,这话听着是在夸他,但他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儿?
“哎~州哥儿读书也是好的,之前在书院中,也是并列前茅。这是咱们府上的福气,若是此次乡试都能过了,那咱们杜氏可是双举人,这府城中是头一份儿喽!”
杜淳钧立刻上前将杜海州也夸赞了一番,比起杜尘澜,杜淳钧觉得还是亲侄儿能靠得上些。
接下来一顿家宴吃得没滋没味儿,不过杜尘澜倒是有个惊奇的发现。
他竟然看到了从未露面过的杜海林发妻蒋氏,之前府上大小家宴,这位一律用身子不适推拒,这次不知为何竟然入了席面。
或许是常年被病痛折磨的缘故,蒋氏人都瘦得脱了像。这样热的天,她还穿着一身藕荷色对襟褙子,却显得空荡荡的。
脸上颧骨高耸,双眼无神,面色姜黄,眼圈下一片青乌,这就是一个久病之人,杜尘澜已经看不出她原本的长相。
杜海林这次坐在了男子一桌,席间一直沉默,众人的高谈阔论与他无关。
杜尘澜之前似乎听说这位二哥纳妾了,好似是大太太将身边的一名三等丫头指给了二哥。
对于如此行径,杜尘澜是十分看不惯的。之前府上就传二哥夫妻情比金坚,为了照顾病妻,二哥万事不管,连院子都不出。
谁想大太太竟然硬是安排了妾室,插在了两人中间。这么一来,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微妙了。毕竟发妻久病,颜色衰败,而妾室年轻貌美,这古代的男子哪里把持得住?
之前夫妻二人似乎还为了此事争吵过,反正大太太的目的是达到了。只是两年时间过去了,二哥还是没个子嗣。
“老三呐!之前听说你家住进来了表侄女儿,是钱氏娘家堂兄的闺女?”杜淳岷喝了两杯,脑子便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是!今日才来投奔她姑母的,这孩子父母早亡,收养的那户人家家境也不富足,夫人这才收养了她。”杜淳枫点了点头,没想到早上才刚到府中,老宅这里就知道了?
“我说老三呐!你们三房这几年赚了不少银子吧?这收留人家的闺女,日后出门子可是要备上嫁妆的。到底是财大气粗,三瓜俩枣的不在乎啊!然而你二哥我这两年那日子不好过,做个营生还赔了不少银子。你帮着外人,倒不如帮帮你二哥!”
杜淳岷打了个嗝,这老三也是个没良心的,自家不帮,反倒贴给外人,分不清亲疏远近啊!
“对啊!老三,你这收留可不止一副嫁妆的事儿。听说那姑娘与澜哥儿年纪相近,表姐表弟的,若是外人听了,还当你们这是养的儿媳呢!澜哥儿日后是要做官的,一个村姑,没得糟蹋了澜哥儿!”杜淳钧也应和道。
杜尘澜皱眉,越说越离谱。收留一个女子,就碍了这些人的眼了?说到底,还是眼红自家的银子罢了!
“大哥这是说得什么话?一个小姑娘,无处可去,日后不过是一副嫁妆的事儿,三房这点银子还是出得起的。大哥可莫要胡说,不但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还坏了澜哥儿的名声。”
杜淳枫有些生气,他将筷子重重放下,怎么还辱上人家的清白了?
“老三!老大说的话虽不中听,但也有几分道理!若是小住也就罢了!可若是等到说亲,从你们三房出嫁,这外头的说法就不大好听了。澜哥儿到底已经十三了,男女大防还是要顾的。”
杜高鹤这话倒是发自内心的,一个孤女,寄人篱下倒是碍不着他什么。但杜尘澜和州哥儿是如今杜氏最有希望改换门庭之人,即便他不太喜欢这个过继来的嗣子,但也不容许就这么配了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