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唉!”杜高鹤叹了一声,神情有些落寞。
“这树大分枝,人大分家,不都得走到这一步吗?早些分家,省得将来我百年归去,兄弟阋墙。”
几名祖老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族长去岁过年之时还说过,要各个房头齐心协力,有劲儿往一处使,怎么今年就要分家了呢?且还是这大年节下的,年后不能提?怎么就这么着急?
“可是发生了何事?怎么就赶着过年前分家呢?”杜七老太爷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无事,分家是迟早的事儿,早分早好!”杜高鹤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凝重地坐在了一旁。
本是阴沉的天空,细碎的白点渐渐成了飘洒飞扬的柳絮。屋外传来呼嚎声,屋内之人连忙都紧了紧衣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老三,你看如何?咱们杜氏的家当都在此处,这些族老们都知道,为父绝不藏私。可你是庶子,这家业该是你大哥继承,为父也不能越过祖宗礼法去。府城的这三家铺子,都由长房继承。其余县城的商铺有六间,你和老二一人三间,算是公道了。”
杜高鹤看着对面沉默不语的老三,老三是庶子,与老二都是三间铺子,明面上说不得他偏心了。
“其余的田地,分成四份。三个房头各一份,剩下一分二留着为父和你们母亲养老,也就是一人二十二亩地。至于那庄子,那本就只传给宗子,留了给族中用的。”
老太太看了一眼杜高鹤,心中有些不快。老三只是庶子,凭什么和身为嫡子的老二一样多?可这里有好几位族中的族老,老太太也不好插嘴。
之前老爷子根本不是这么说的,老太太气愤老爷子哄她。
“不知父亲给的是哪三间铺子?还是说由儿子先挑?”杜淳枫沉默片刻之后,沉声问道。
“老三,我可是你的兄长,要挑铺子也不能是你先挑吧?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兄长?”杜淳岷忍不住了,这要是老三将好的铺子都挑了,那他就只能得剩下的了,这怎么成?
“诸位祖老,您几位认为晚辈说得在理不?老三本就是庶子,父亲怜惜他,要和咱们平分家业!咱们做兄长的也不介意,都是亲兄弟,可老三不能得寸进尺吧?”
杜淳岷转身向着几位祖老诉苦,脸上满是委屈之色。
“嗐!族长,你家老二说得也在理。没有哪家做幼弟的,还能先挑,这就是他的不懂事了。”
族中行三的老爷子是杜高鹤的堂兄,此人向来喜欢挑拨是非,连忙附和起来。
杜尘澜只觉得好笑,这六个铺子有四个地段好些的,但生意极好的也就只有三家。其中一家是做皮货生意的,杜氏的老本行,生意还成,毕竟算是杜氏分号了。
还有一家是个小布庄,因为是县城的,铺子中都是中低档价位的布匹,很少有贵重的布匹。但地段不错,每年也是赚了不少银子的。
最后一家就是个杂货铺子,什么都卖。里头也卖皮货,但比较少。这家铺子的地段也挺好,但卖的都是些寻常物事,虽说生意好,但每年的纯利并不多。
至于另外三家,反观盈利就要差上许多。
其实杜淳岷这话并不过分,谁叫杜淳枫是个庶子呢?自然得由嫡子先挑了,这就是规矩,庶子在大郡朝一向是这个待遇。
“老三,与你分了三个铺子,还平分了田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可别太过分。”老太太实在气不过,终于开口训斥道。
“母亲!您也别激动,咱们分的这些是用什么换来的?换了谁都觉得亏死了吧?”钱氏见老太太开了口,立刻换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这里的族老可都不知道三房出了两万两银子的事儿,钱氏这就是威胁,老太太最好闭嘴,若是闹什么幺蛾子来,她就将这事儿给抖落出来。
老太太顿时哑了口,只是看着钱氏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厌恶。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头瞥向了一旁。
几位族老再次对视了一眼,都察觉到了其中的怪异。今儿这出分家倒好像是专门为了三房似的,且看看这分家也没怎么亏了三房啊!
除了那庄子,铺子和田地都平分了,即便老大的铺子好些,但老大终究是嫡长子,日后还要接替族长之位的。
再看府上,不管是老大和老二两兄弟,还是族长夫妻倆,对三房都好似十分忍让似的。
“那便由二哥先挑吧!我相信二哥,总不会叫小弟我吃亏的。”杜淳枫见老爷子做到了明面上的公平,心中已经舒坦了不少。
“是啊!这前头咱们也是帮衬了二哥不少呢!兄友弟恭,这不是杜氏的祖训吗?”钱氏嘴角扯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不都是为了银子吗?等族老们走后,老爷子将他们三房该得的给了他们,他们才会给二万两的银票,这也是老爷子和另外两房如此忍让三房的原因。
杜高鹤闻言也不等松了口气的杜淳岷动手,便先指了其中一个铺子的房契说道:“这间铺子是个小布庄,老三之前不是管着布庄的吗?这间便留给你吧!其余的你们兄弟俩商量着来。”
杜尘澜意外地挑了挑眉,这小布庄是六间铺子中年纯利最多的了,老爷子这是怕钱氏不管不顾地闹起来?
有了这间铺子,其他剩下的也就别指望了,最废的那两间估计就是三房的了。
果然,杜淳岷立刻出手,将纯利最少的两间铺子留了下来。
杜淳岷其实心中并不畅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