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松了口气,这次总算是达成目的了。前几日杜海州想撺掇着老爷子不分家,拿长辈的身份施压,被钱氏断然拒绝。
反正这事儿本就是府上不占理,谁家会逼着儿媳出嫁妆贴补公中,一出就是二万两银子?这次钱氏算是豁出去了,说若是不分家,还要她出银子,那便鱼死网破,让外人知道杜氏是怎么个逼迫儿媳掏嫁妆银子的。
二房再不情愿,为了还那五万两银子,最终还是同意了。
“少爷!这分了家,咱们过年是不是要回自家宅子过了?什么时候开始收拾家当?”惜秋叽叽喳喳地说着,面上倒是十分欢喜,其实心中还是有些不舍的。
毕竟在杜府生活了这么多年,这里有与她处得好的小姐妹,日后没机会见,怕是要渐渐生疏了。
不过三房终于能当家做主了,惜秋还是高兴的。
“即便明日分了家,年前应该也不会搬出去住。毕竟外人还不知此事,又是过年这样喜庆的时候,未免被人指指点点,年前应该还是住在一起,要搬出去也是年后的事了。”
快过年了,若是此刻搬出去住,不免要被外人指责。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难道还在乎这几日?
“守月回来了吗?”杜尘澜想起之前派了守月去打探杜氏的家业,明日分家,总得做到心中有数。
即便三房是庶房,也不缺银子使,但该得的还是不能少。
“还不曾!”惜春进了屋子,手上捧着的是一只刻着芙蓉花的酸枝木匣子。
“少爷!太太说之前账上还存了不少银子,二万两还是够的,用不着您贴补!”惜春将匣子放回了桌上,这里头装的都是银票,一共是一万两。
“嗯!那你便收起来吧!”杜尘澜对花粉铺子的盈利只了解了大概,具体有了多少盈余,他从未主动关心过。
之前时钱氏要拿了账簿给他瞧,他通常都是拒绝的,并言明这营生本就是为了补贴三房花用的,不算他的私产,让钱氏看着处置。
没想到不到三年,竟已经存下了两万多两银子,可见钱氏很懂得经商之道。
说到杜氏族人,杜尘澜倒是觉得十分生疏。杜高鹤这一脉是杜氏的嫡支,住着的就是杜氏的祖宅。
其余的族人则是分散在城郊或是周围的县城,离府城并不远,却又并不和别人家一般住在一起,毕竟杜氏的祖宅不大。
杜尘澜之前除了在过年期间见过一些族人,平日里倒是并未见过。
其实如今除了杜高鹤这一脉,其他族人的日子已与平民百姓差不多了。然而因为杜氏是商籍,遂杜氏的其他族人也不一样能科举。
这些族人日子过得都不如何,除了做买卖,并没有其他的出路。然而做买卖要不少本钱,这就是除了嫡支,其他旁支都逐渐没落的原因。
因此,杜老爷子想改换门庭的心思十分强烈。这不仅仅是为了杜氏嫡支这一脉,而是为了杜氏一族。
毕竟许多旁支都因为子孙不能科举而不满,若是杜氏再不想法子出个读书人,旁支可不会管你嫡支的买卖如何,他们一定会逼着你去官府消除商籍。
即便三代以内不得入仕,但总有个盼头不是?没必要将子孙后代的前途都葬送了,反正旁支又得不了什么好处。
听说每年都会有杜氏族人上门来打秋风,但杜尘澜不常在府中,倒是一次也没遇见过。
不过每到过年,杜老爷子给小辈们出的压岁钱倒是十分大方,其实也是为了堵住这些人的嘴罢了!
“少爷!守月回来了。”惜春朝着里间喊了一声。
“快让他进来!”杜尘澜立即将手中的书放下,他倒要看看,杜氏如今的家业到底有多少。
“少爷!按照您的吩咐,小人找了两个牙子打听到了杜氏的家业!还是您的法子省心,果然!咱们府城的牙子对府城这几家的家业都如数家珍。不过,这都是明面上的。至于私产,牙子都说了,不能透露。这是小人根据这两个牙子提供的消息,记录成了册子。两人的说辞基本一致,可见应该是真实的了。”
守月将册子递到了杜尘澜面前,杜尘澜微笑着接过。
“不错,事情办得很利索。明面上的知道就成了,私产也不可能分给咱们。不论是老爷子,或是大伯,他们必定都有私产,不稀奇。如今就要分家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到底,杜尘澜还是财大气粗,也看不上那些了。
“嘿嘿!小人可不敢居功,还是您出的主意好。”守月对自家少爷可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也不知少爷的脑袋瓜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聪明?
他自认自己也有几分机灵,可和少爷一比,就跟个榆木疙瘩似的。
“得了!办得好就要夸,办不好就必须接受批评和惩罚,我向来赏罚分明。”
守月待在他身边历练了两年多,在外行走基本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如今是他的得力助手,很合他心意。
杜尘澜将册子打开,发现一长列的清单,倒是诧异地扬了扬眉。
没想到杜氏的家业还真不少,平日里老爷子和大伯总是哭穷,他还以为杜氏真没多少家底儿呢!
头先便记录了府城的铺子,包括地段和门面大小。后头则是三个县城和镇子上的商铺,也标注了地段和门面。除了府城的,其余的加起来,大大小小有六家。
其余还有一个庄子,就在城郊,这是二百亩的。除了盖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