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咱们三房也不是那等绝情的,我与大嫂一样,出三千两。”钱氏立刻接了话,才三千两,大嫂可真好意思。
“老三家的,你大嫂都是些田地和铺子,这么短的时日内也卖不出个好价钱。更何况咱们府上还做不出叫她卖地卖铺子的事儿,剩下的,你看,你能出多少。不要说什么三千两,老夫知道你那铺子一年的纯利不少,远远不止这个数儿。”
杜高鹤已经失去了耐性,这钱氏被不识好歹。
“原来做不出叫大嫂卖铺子卖田地的事儿,却做得出叫三房儿媳卖了嫁妆凑银子。您和母亲未免那也太偏心了些,也对!谁叫老爷只是个庶子呢?自然比不得长子精贵。”
这些话钱氏不吐不快,反正他们三房早就不靠府上过活了,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老三家的,你不要胡搅蛮缠。说吧!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出银子?”
杜高鹤揉了揉发胀的额头,为了这银子,他也是豁出老脸了。谁家公爹催着儿媳要嫁妆呢?传出去,脸都要丢尽了。
“分家!只有分家,我才会考虑多出些。”钱氏终于说出了口,这一刻,她不禁送了口气。
兜兜转转说了这么多,算计了这么多,便是这一个目的。
杜高鹤沉默了下来,他早该料到的。老三不做声,还叫了澜哥儿过来,便是为了分家一事。
“老三,你就任由你媳妇作天作地?男主外女主内,难道你们三房是她当家?”老太太气不过,忍不住呵斥杜淳枫道。
分家?钱氏倒是想得美,凭什么分家?
“母亲,咱们现在讨要的是钱氏的嫁妆,儿子有什么资格开口?我这脸已经丢尽了,抬不起头来了。”
杜淳枫看着消沉得很,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父亲居然真的打着让钱氏将银子全还了的主意。
可笑他之前还在为杜氏着想,谁能想到这些人都在算计他们三房。
杜高鹤老脸险些挂不住,闻言瞪了杜淳枫一眼,倒是没接老太太的话茬。
杜淳钧则是心动不已,钱氏总算做了件靠谱的事儿。若是能分家,真是谢天谢地了。
原本杜淳钧还想着要沾上杜海州的光,不太想分家。但老二实在是太能败家了,他怕杜海州还没当官,老二就把家当都给作没了。
闵氏说得对,即便分了家,他杜海州还是杜氏族人。只要老爷子在,哄好了老爷子,难道日后杜海州还敢不帮衬他?
再说了,日后他们长房从商,州哥儿从政,算是互帮互助,可不就是两全其美吗?
总是一家人,分了家也是一样的。因此,杜淳钧今日想分家的心十分强烈。这次,有了钱氏的交换条件,有可能成事儿。
“父亲!老三已经与咱们离了心,强扭的瓜不甜。只要老三家的肯出银子,那便分了吧!”杜淳钧开口劝说道。
“大哥!你自己也想分家,可别把罪名扣在我的脑袋上。老爷一直顾念这兄弟情分,你看此事发生过后,老爷可曾指责过二哥?你们逼我拿出嫁妆,老爷可曾骂过你们?这还不叫顾念兄弟情分?”
钱氏说完便端起了茶碗,将碗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今日浪费了这么多口舌,她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杜高鹤沉思良久,他看了眼杜尘澜,心中有些不甘。若是分了家,三房必定不会再管其他两房了。
其实他也觉得杜尘澜为官的可能大些,且杜尘澜的性子适合官场。若是光耀门楣,他不得不承认,杜尘澜更有希望。
但杜尘澜的心不在杜氏,硬拉扯在一起,只会让矛盾更多。
“老爷,这是二老爷交给您的银票。”许管事进了屋子,将与桌上差不多厚的一叠银票递给了杜高鹤。
其实他也卖了二房人情,还是给二房留下了点的。起码那个最值钱的铺子,房契就放在了盒子中,银票还在这房契的下头,他也只能装作时而不见了。
“老二他们呢?”杜淳岷没见老二他们跟来,于是便疑问地问道。
“二老爷他们正在收拾屋子呢!”许管事回了一声,便立在了一旁。
杜尘澜觉得好笑,所以这还是抄家了是吗?杜淳岷连最后的体面都不想要了。
老爷子将手上的银票大致数了一遍,“这次是两千一百两,加上原来的,五千两还差点。”
老爷子迅速在心中盘算着,老大再出三千两,加起来才八千,离五万两还差得远!
难道剩下的都让老三家的出了,老三家的真的有这么多银子吗?
“这凑起来连一万两都没有?咱们杜氏的家底儿就这么点?府上的公账呢?为何不能动?”
杜淳枫皱紧了眉头,说是齐心协力,然而却都藏了私,还不肯拿出来。
“难道公中想一文都不出?府上这一年的纯利呢?该不会都被州哥儿拿?”
钱氏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难道老爷子真就这么无耻,府上一文也不想出?
“公账上的纯利不都是被老二拿出去放了印子钱吗?府上就连去年的纯利都被拿出来巴结刘和中背后的贵人了,哪里还剩下什么银子?就连明年采买的银子都要犯愁。”
杜淳钧深深叹了口气,都是老二闯的祸。
“那就卖铺子啊!连采买都没银子,还留着铺子作甚?卖上两间,再拼拼凑凑不就有了?”钱氏冷声嘲讽道。
“不成!铺子不能卖!”杜淳钧立刻反对,若是卖了,那分家时还有什么?
“老夫答应你!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