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坐下吧!这几日先将这三本,今日先练五张大字,等下学之前交给老夫。老夫教导学生一向严苛,你若是不能完成,便不能下学。”鞠柏鸣训斥一番之后,便拿起戒尺,转身去了其他的学生处。
杜尘澜抽了抽嘴角,他说是拙见,就是拙见了?这是自谦好吗?看来鞠柏鸣总算找到了他的应对之法,那就是不让他开口。
无法,既然是启蒙恩师,他便只有受着了。虽说有些憋屈,但杜尘澜到底还是没放在心上,实在没必要和此人计较。
杜玉恒笑得眉眼弯弯,那长而弯的眉毛更是弯成了镰刀,给整张脸更增添了几分喜感。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便连忙捂住了嘴,向着杜尘澜投去挑衅的一眼。只可惜,他与杜尘澜中间还隔着两人,杜尘澜的视线也根本不在杜玉恒身上。因此,算是白白浪费了眼神。
杜尘澜看了一眼比桌面小了一点的白棉纸,这么大的五张,得写多少?即便是大字,估计一本《千字文》都能给写完喽!
不过这样也好,他正愁没时间好好练字儿,静下心来多磨练磨练也是好的。
平心静气下来,杜尘澜便开始落笔!
“你这是写的什么?简直是群魔乱舞,这一段老夫已经教了你好几日,你的字儿竟然还是毫无进益,当真令老夫失望至极!”鞠柏鸣将手上的纸扔在了那学生的脸上,接着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杜尘澜回头看去,这是刚才那名穿天蓝色衣裳的学生。
“将这段罚抄十遍,下学前交给老夫。若是不能完成,便让你爹来此,看看他儿子每日读书不思进取,只想着投机取巧,是为何?”
那学生不禁泪眼朦胧,可终究不敢哭出来。明明夫子昨儿还夸了他一句,说他有进步了,今儿他却被骂得这么惨,可他还觉得今儿比昨儿写得更好了啊!
不敢回话,只颤着声音应了一声,开始磨墨起来。
“这是什么?这字儿为何缺胳膊少腿?这几句教了有五日了,字儿也写了不下百遍,为何还会写错?竟愚笨至此,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将手摊开,今日不罚你,你便不能长记性!”
接着就是啪啪的声音传来,杜尘澜再次回头看去,得!刚才蹦跶地最欢的另外一个。
杜尘澜不由摇了摇头,此人太过小肚鸡肠,实在不堪为人师表!
杜尘澜耳旁充斥着愤怒的训斥声,伴随着竹笋炒肉的脆响,他竟然静下心,渐渐沉入到了纸上的一笔一划中。
杜玉恒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小心肝儿都为之颤了一颤,今儿外祖父简直是凶残,太可怕了。
因着祖父火,他便安分了不少,也开始小声背诵起来。
“少爷,到用午饭的时辰了!”洗月在门口朝内张望,其他的学生都已经四散而去,可他家少爷还在奋笔疾书。
杜尘澜听出是洗月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望着满满三张大字,他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
待沉浸在其中的时候,不但写字儿的度有所提升,就连字儿都比之前更加精进了。看来想要练好字,还是得多加练习。
“来了!”杜尘澜原本是打算回府用饭的,中午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反正府上离这里也不远。但府上的用饭时间与私塾的对不上,比私塾的要早些。
若是天热还好,即便饭菜冷了也是无妨的。可若是天冷时,他回去,等着他的便只有残羹冷炙了。
因此,他在私塾也是交了一份饭钱的。不回去时,在私塾将就用便是。
“少爷!这是太太命人送来的食盒,刚送来的,还热乎着呢!”洗月脸上满是笑意,太太能送食盒来,说明还是关心少爷的。
“去饭堂!”杜尘澜一愣之后,便如是吩咐道。
没想到钱氏竟然想着会送饭菜过来,若不是杜淳枫特意交代的,那便是钱氏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了。
其实他觉得钱氏对他的态度也并不是多讨厌,痛恨就更谈不上了。若能缓和与钱氏的关系,杜尘澜自然是愿意的。
倘若无意外,日后给钱氏和杜淳枫养老送终的便是他了。可他与养母之间如此生疏,也不是长久之计。
“等等!”杜尘澜回头望了一眼桌上晾着的纸张,还是回过头去,将墨迹逐渐晾干的纸张给收在了书箱最下头。
虽说这样有些小题大做,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尤其这私塾中,讨厌他的人可是一直盯着他呢!
“洗月,你在此候着,我自提着食盒过去就成!”依旧有些不放心,杜尘澜转身朝着洗月吩咐道。
“可是小人还要伺候少爷用饭呢!”他爹可说了,得小心伺候少爷,有点眼力劲儿,往少爷身边多凑凑才成。
“不必!这里是私塾,若是将府上这一做派带过来,难免会被同窗说道。”
打了洗月在屋子里守着,杜尘澜才拎着食盒去了饭堂。
说是饭堂,其实也就是另外一间小屋子,多了几套桌椅而已。有的学生和杜尘澜一般,都在私塾交了饭钱,并不回去用饭。
杜尘澜打量了一眼,现有十四人。三三两两围着桌子聚在一起,边说边小声讨论着。
这些人中还有十三四岁的少年,想必应该是隔壁高级班的师兄了。
杜尘澜的出现,让饭堂内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不惧四面八方传来的打量,杜尘澜朝着在场众人微微一笑,而后行了一礼道:“诸位师兄安好!师弟是今日才刚进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