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咱们到河通府了。老爷说等进了城,咱们直接去客栈。”守月一个箭步冲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向杜尘澜禀报道。
杜尘澜他们并没有等多久,在被士兵仔细核查过后,他们顺利进了城。
马车穿过热闹的坊市,杜尘澜掀开车窗帘子看向了外头。只稍稍打量了一眼,他就察觉出了河通府的与众不同。
河通府城中的坊市尤其热闹,商铺也是鳞次栉比。他们的马车才转过两个弯,他就发现了两家书斋,其中进进出出的读书人更是不少。
而那些卖吃食或胭脂水粉、生活用具的摊子,那招牌上竟然还写着些似是而非的诗句。
例如那方有家卖馄饨的,那招牌上竟然还当真附了两句诗:丰盈娇躯素衣裹,皮薄馅多齿留香!
嗯?这是什么打油诗?杜尘澜哭笑不得,虽说确实点了主题,不过未免也太随意凑活了吧?只这两句倒也有些俏皮的意味。
看这摊主是个男子,也是为难他了。若是换了娇滴滴的大姑娘,或是年轻貌美的小妇人,恐怕那三张桌子都坐不下吃馄饨的人。
将目光落在了一家医馆的对联上,“宁可架上药生尘,唯愿世间无病人!”
杜尘澜轻声读出,而后看了横批,“悬壶济世!”
“小澜,你看!这河通府与咱们府城到底不同啊!这里的读书人可真多。”吴秋香也在打量着周围热闹的景象,不免感叹不愧是晨鹭书院所在之地。
“确实不同!”杜尘澜点了点头,靖原府可没有这样的氛围。
马车在坊市中慢慢前行,杜尘澜突然发现转过了那两条街道之后,这里的铺子便与靖原府无多大的区别了。摊贩和铺子上并没有什么诗句和对联,他不禁恍然大悟。
刚才那坊市估计就类似于前世那种文化街,是读书人常常光顾的地方。而想做读书人的生意,摊主和东家们自然要投其所好。
看着看着,杜尘澜也就没了兴趣,而是仔细观察起周遭的地形来。刚才那坊市这般热闹,若是能在里头开家铺子,卖些读书人用的笔墨纸砚,再加上他的花笺,生意一定不会差。
他来之前和童掌柜商议过,河通府的读书人不少,花笺的生意是一定要做的。
“到了!”洗月得跟着车夫将马车赶回客栈后院,杜尘澜和吴秋香则在客栈前就下了马车。
“父亲!”杜尘澜看着同样从马车上下来的杜淳枫,连忙上了前。
杜淳枫先是栈前进进出出的人,不由轻轻皱了皱眉。厢房是早就订下的,那时没想到吴秋香也会跟着来。即便他后来想多加厢房,那也来不及了。
“走!”杜淳枫带着几人刚踏进客栈,小二便立刻上前招呼。
“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留宿啊?”小二热情地甩了甩原本搭在肩上的白色布巾,脸上满是笑容。
“自然是要留宿的!”杜淳枫越过小二,向柜台走去。
“客官,那您可曾订下厢房?若是没订下,那只能对不住了,咱们客栈已经满了!”小二朝着杜淳枫指了指墙上的挂牌,这上面的挂牌确实都满了,大半面墙都是竹牌。
“之前倒是订下了三间厢房,只是咱们人多,在下觉得可能住不下,再没多的了?不要上房也行!”当时他托人订的是上房三间,已经将随从都算在了内。毕竟要随身伺候,厢房不能离得太远。
“之前还订了一个下等房,是给车夫住的。”杜淳枫补充道。
三个上房,住六个人应该不挤。只是怎么住,倒是个问题。原本他一人住一间,如今肯定是不成了。
只是若叫澜哥儿的同窗与澜哥儿住在一起,不知会不会打扰澜哥儿。毕竟此次院考非同小可,日后澜哥儿的前程可都系在了这次院考上。
可若是叫吴秋香与澜哥儿的随从住在一起,那就说不过去了。人家好端端的读书人,就只配与你家下人住在一起?吴秋香心里会怎么想?
“这位老爷,不知您之前定下的哪几间厢房?又是谁与您订下的?”
“此次院考后五日,恰逢咱们书院内的季考,你可有信心?”温昌盛看着对面有些拘谨的少年,不由皱了皱眉。
已经在书院读了三年,怎地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
少年也不知为何,只要面对对面的男子,心中便忐忑不已。
“学生定会全力以赴!”少年捏紧了拳头,他低下了头,不敢与对面之人对视。
又是这句话,这句话他已经听了三次了,然而结果总是叫他失望不已,温昌盛摇了摇头。
“你这般,老夫如何举荐你去国子监?读书人,当目光长远,不要只盯着那一亩三分地,能有何出息?老夫看你这般没信心,心中甚是焦虑。实话与你说吧!上头说过,只要你这次能让他满意,日后的前程定然差不了。你祖父虽年少时走南闯北,见识不少,但终究是商贾出身,眼界太局限。你与他不同,日后可是要入仕途的,你可明白?”
温昌盛上前拍了拍少年单薄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道。
“是,学生明白!”少年心中顿时激动起来,之前监院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这次,总算是表了态。
“只是,要想杀出重围,在这么多学子中脱颖而出,你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艰难。而以你前几次的名次来看,这事儿怕不只是一个难字啊!”
温昌盛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几分难色。少年双眼一转,到底是懂了对方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