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杜尘澜果然起晚了!
“少爷?”惜春掀开蚊帐,摇了摇还在睡梦中的杜尘澜。昨儿少爷说到了时辰就叫醒他,她今儿可是早就起床候着时辰了。
少爷平日里十分自律,到了时辰根本不用提醒。等她和惜秋过来时,都已经穿戴好了。
今儿必然是病了,昨儿听少爷说是去爬山了,还受了点伤。估摸着是吹了山风,身子受不住了。
杜尘澜张开迷蒙的双眼,他的脑子此刻有些昏昏沉沉的,全身仿佛被马车碾过似的疼痛。
“到时辰了?”杜尘澜沙哑着喉咙问道。
努力挣扎着爬起来,却又一个踉跄倒回了床上。
“呀!少爷,您这是病了,快别起床。”惜春见状连忙上前扶了一把,后将手放在了杜尘澜的额头上。
“少爷!您发烧了,奴婢去禀告夫人,让请个大夫来!”惜春有些着急,少爷果然又病了,她原以为少爷身子已经大好了。
“不必!昨儿给你的药,可是煎了?”杜尘澜鼻息间呼吸灼热,这身子确实不争气。不过,他昨儿这般折腾,便是身子骨健壮的成人,也不一定能受得住。
还好昨儿蒋大夫给他煎了药喝了,否则今日定然比现在要严重得多。
“煎了,您等会儿,奴婢将它放在小泥炉上煨着呢!”惜春连忙点头,说着便起身给杜尘澜拿药去了。
杜尘澜定了定心神,觉得身子忽热忽冷,今日怕是进不了学了。他原以为昨儿喝了药,凭自己这段时日的锻炼,也不至于会起不来床,可现在他才发现高估了自己的身子。
就着惜春端来的药碗一饮而尽,杜尘澜便躺下了,“你去和母亲说一声,派人去私塾请个假,就说我病了!”
杜尘澜刚说完,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惜春叹了口气,少爷病了总得和太太禀报的,还得请个大夫来,哪里能就一副药给打发了?
她站起身,吩咐了刚领饭食回来的惜秋一声。这才出了院子,往正房走去。
杜尘澜确实高估了自己的身子,一连病了两日,这才精神好了些,好歹觉得自己能下床了。
“这两日都是蒋大夫来给您诊脉,这会儿怕是要来了,您还是先回床上躺着吧!”惜春见杜尘澜要掀被下床,连忙上前劝阻。
“您说您胆子怎么就这么大,那悬崖是能随便下的?奴婢光想想就觉得害怕,真不知该说您什么好!”惜春简直对杜尘澜佩服得五体投地,即便是壮汉,多半也没那勇气。
杜尘澜刚接了惜秋递过来的茶碗抿了一口,闻言立刻将茶碗放下。
“你们都知道了?”杜尘澜倒也没有做好事不留名的高尚情怀,只他担心杜淳枫和钱氏知道后,便不许他再随意出府了。
惜秋有些心疼,自家少爷性子就是这般耿直。太太对少爷也没这般好,少爷竟然连性命都不顾,就为了采那玉莹花。
“蒋大夫可是都说了,虽说玉莹花是药引,但蒋大夫不是说还可用别的药替代吗?奴婢是觉得,这头眩之症,哪里有性命”
“惜秋!”惜春皱眉呵斥了一声,这是少爷他们母子之间的事。身为奴婢,可以心疼自家主子,但绝不能道主子的是非,更不能离间自家主子和主母的关系。
少爷身份特殊,若是亲生母子,太太必然要拿少爷当心肝儿似地疼着,哪里需要少爷这般筹谋?
少爷在府中本就艰难,若是惜秋再口不择言,叫府中人听了去,不但浪费了少爷的一番苦心,也会让太太对少爷心生嫌隙。
惜秋自知失言,立刻脸色一白。她小心地看了杜尘澜一眼,见杜尘澜抿唇不语,却没有对她刚才的话有所回应,便明白了杜尘澜的态度。
杜尘澜也觉得惜秋虽机灵,但性子太过跳脱,还是打磨打磨为好。
“少爷!”门外突然响起了金妈妈的声音,惜秋忙迎了出去。
惜春无言上前替杜尘澜掖好被角,长辈屋里的人,来少爷院子,大多都是不经通报,就进了院子。
“奴婢惜春见过金妈妈!”
“哎!少爷,今日可是觉得好些了?您这一病,太太可是急坏了。今儿若不是您的大舅来了,她这会儿就亲自来看你了。”
金妈妈朝着惜春笑了笑,便转身朝着倚在迎枕上的杜尘澜说道。
“原来是大舅来了,惜春,快替我宽衣,我得去见礼!”杜尘澜对大舅这个称呼懵了片刻,才想起应该是钱氏的大哥。
“太太交代过,说是您身子还未痊愈,礼数可免。等下次咱们回钱家时,再去见礼也不迟!”金妈妈连忙将他按住,脸上的笑意则是更大了些。
“也好,我这般去,不免失礼!”杜尘澜其实本就懒得动弹,免了见礼正和他心意。
金妈妈刚想张口说话,就听将门外惜秋的喊声,“少爷!蒋大夫来了!”
杜尘澜听到这消息倒是有些惊喜,今儿已经是第三日了,也不知这石斛有没有卖出去。
屋内充斥着一股檀香味,蒋大夫进了屋子,也没打量,倒是直接奔着床边去了。
“烧退了,今儿可觉得好些了?”一见着杜尘澜,蒋大夫也没客套寒暄,反正两人也算相熟了。
“好多了,只是觉得身子有些乏力!”杜尘澜抿嘴一笑,目光瞥向了屋内桌案上的香炉。
他这院子,什么时候还有这等份例了?难怪他觉得屋内有一股檀香味,原来真的燃了檀香。
“你这身子被你折腾得够呛,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