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砖上的夏晨雪,耳边回荡的是楚寒冰,说不许她哭的话,脑子里闪过的是她每次光着脚踩在地上,他就会生气的脱下自己的鞋穿在她脚上的画面。
此刻的她不但哭了,还坐在地上,可是他无动于衷。
他对她的关心可能真的已然消失了,他对她的爱可能真的不复存在了。
夏晨雪知道,既然他已经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自己也没有使他改变主意的能力,她想要和他解释为什么离开他的那些话,说出来也不会再有任何意义。
她不会做那样的事了。
但是她可以拒绝亲眼看着他娶别的女人,并且拒绝自取其辱的去做什么伴娘。
她把头埋在腿上,大声的哭泣着,不想让楚寒冰看见她此刻落寞又可怜的表情。
哭了一会儿,她开口,“我不会去参加你的婚礼,更不会去做伴娘,既然你要结婚就去结婚吧!以后我们永不相见。”
以后永不相见……
她说的如此决绝……
她真的能做到吗?
她放不下……
楚寒冰支撑在墙壁上的手收了回去,伸向皮衣口袋,从里面拿出一支香烟,点燃了……
房间里瞬间充斥着夏晨雪最讨厌的烟味。
不爱一个人了,就会在她面前做她最讨厌的事吗?
这种刺鼻的烟味,更使夏晨雪明白,她与楚寒冰之间再也不能回到过去了。
楚寒冰顾自吸着烟,烟吸了一半才回答了夏晨雪的话,“不行,明天的婚礼你必须去,我就是想让你亲眼看着我娶别的女人,让你也尝试一次心痛的感觉。”
夏晨雪把头抬起来,拼命的摇晃着,“不要,不要,我就是不要去。”
她的心已经足够痛了,何必还要在伤口上面撒上盐巴呢!
“要是不去,就代表你放弃了球球的抚养权。”楚寒冰吐着烟气冷冷的看着她。
“球球?球球在哪?”触及她的逆鳞,她蓦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拉扯着楚寒冰的衣服问道。
“我儿子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如果你去参加了我的婚礼,并且好好做了伴娘,我会考虑直接把儿子给你。”
顿了顿,“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可以和你打抚养权官司。”
孩子!
谁都知道孩子是她的软肋,都拿孩子来威胁她,楚雄启是这样,楚寒冰也是这样。
可是楚寒冰他知道吗,这个孩子对于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是他们爱的结晶,证明他们深深爱过的最好证据,也是将他们生命延续下去的人。
是她的宝贝,亦是她的逆鳞。
谁都别想抢走他。
夏晨雪清楚地知道,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身体状况上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生孩子了,白一念将会是她永远的唯一。
而楚寒冰还可以,他还可以和郑若盈再要一个甚至几个孩子……
夏晨雪的眼里带着凌厉的光看着楚寒冰那张陌生的面孔,“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只要你把球球给我,我,可以去做伴娘。你会说话算数吧!”
让她亲眼看见他娶了别人,这样也好……
也许参加了那场婚礼之后,她对他会彻底死心,没有了牵挂,是不是她以后还会轻松一些…
楚寒冰瞥了她一眼,“当然了。”
夏晨雪闻言起身从一旁的画夹上撕下一张纸,又快速找了一只彩笔,放到楚寒冰面前,“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楚寒冰满是轻蔑的看着夏晨雪递过来的东西,伸手将它打开,“你这女人还真是幼稚,现在孩子都不在你身边,还要我立什么字据,那样有用吗?我告诉你,你可以选择不去参加婚礼………”
楚寒冰将吸完的烟头扔在了画室的地砖上,用脚踩灭了说:“那样你将永远见不到他。还有离婚协议书你签的那么草率,我还有很多财产没有和你清算,我可不想结婚了,还和别的女人有什么金钱瓜葛,所以明天婚礼结束后,我们还要立即算清楚。”
他这么急于和自己撇清关系吗?
看来明天的婚礼无论如何都会如期举行了。
明天她去参加婚礼,去做伴娘也是势在必行了。
夏晨雪拿着笔和纸的手陡然失去了力气,“啪”得一声,纸笔掉在了地上。
她呆呆傻傻的站在那,脑子里除了白一念不能再想其他的,她安慰自己的话也是,“我有球球,就已经足够了”。
楚寒冰走到她身边,用戴着手套的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冷冷的看着她说:“明天一早我会派人来接你,在那之前,千万不要想着逃跑,那样会让你失去球球。”
给了夏晨雪这样的警告之后,楚寒冰毫无留恋的迈着长腿离开了画室。
随着骑士靴踩在地上的声音逐渐消失,夏晨雪知道,他走远了。
她快速的反锁了门。
她看着整间画室,看着楚寒冰刚刚站过的地方,她自嘲一笑,“还好,他没发现。”
她跌跌撞撞的走到画室的另一侧,打开用布遮住的画,那些画像画的全都是同一张脸,他们有着不同的表情,有时笑,有时怒,有时沉思,有时闭目凝神………
那每一个表情都是楚寒冰的固有表情。
那是夏晨雪按照镌刻在自己心中的样子画出来了,离开他的这些日子里,夏晨雪依靠画他的画像寄托对他的思念。
还好他没发现…
他发现之后会不会以此来奚落夏晨雪,让她在他面前毫无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