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荣誉大于一切利益。什么叫光耀门楣?还有什么比得到这一份奖章,获的这一面锦旗更光耀门面的事情?
以后,但凡来了客人亲戚,都可以骄傲的将他们引到锦旗奖章面前,当年,老子在大明城爆发瘟疫的时候怎么怎么……这牛逼,至少可以吹二十年。
表彰大会开完,将士们该回营,被抽调过来的大夫也应该回到他们原来的地方。每一个大夫,都有兵马护送,带着封赏,带着荣誉衣锦还乡。
张华子望着离去的长长车队,有些感慨。这一个月,不知不觉和他们结下了浓厚的战友情。张华子从未想过有一天,一个大夫竟然能与同行结下这样的情绪。
“惜露,是不是有些不舍?”张华子微笑的问道。
“嗯!”
“但我们来大明城已经两个月了,该回去了。”说着,大步来到苏城面前,“王爷,大明城瘟疫已经扑灭,诸事已了,老朽也该告辞离开了。”
“张神医何不留下来?难道是因为我大明城太小,容不下张神医么?”苏牧一听,连忙走上前抢先挽留。
苏牧不出现还好,这些天事太多张华子都快忘了,可苏牧这么一出现张华子顿时想到了。
“小友,你答应我的事呢?”
“答应先生的事?什么?”苏牧眼神看向张惜露,张惜露也是满脸疑惑。
和张惜露共患难之后,苏牧和张惜露的关系日日升温。两人接触也变得越发频繁了起来,可也从未听张惜露提过。
“你不是忘了吧?本草纲目啊,你答应给老夫默写本草纲目的。”
“哎,这瘟疫一事忙的我脚不点地的,早就忘了。不过张神医,本草纲目可是有一千八百多种药材,包括图册,药性等等,还有一万多种药方呢,就算是默写,没有个一两年也默写不出来啊,现在没法给你。”
张华子想想也是,随即松开了苏牧的手。
“既然如此,那老朽就先告辞了,等两年之后老朽再来取,苏小友,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还望你不要食言啊。两年老朽还等得起,要时间再久,恐怕等不起了。”
“张神医,我听惜露说过您毕生夙愿是能整合杏林各派传承,取其精华汇总成一本医药宝典以供后人学习?”
“不错,杏林医术,各门各派传承皆有差异且互不相通。各门各派,对药材药理的认知也不尽相同。虽说大夫救死扶伤,可也有不少因对药理认知错误,对病情诊断失误而误人性命。
医学一道,关乎人命不可不慎重。一篇文章写错了,大不了被人驳斥,可一张药方写错了,却是一条人命啊。”
“以神医在杏林的地位,校对而出的医药宝典必定能让人信服。”
“老朽不敢夸下海口,但老朽的薄面在杏林还是有几斤重量的。但就算老朽对药理病理颇有自信,可却少了药材病症的整理,这些年老朽游遍山川五岳,搜寻天下药材医书药方,就为了能校订整合,查漏补缺。”
“这样,我默写本草纲目非一朝一夕,神医著书校订也非一朝一夕。神医何不留下在燕地完成这旷世巨著?而且我默写出来的本草纲目不是还要神医审核判定?”
“这……”张华子有些意动了。
随着年岁越来越大,张华子也有一种迫切。书写医药宝典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著书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尤其是要收集资料整理资料,没有个三五年根本不可能。
可自己还有多少年寿命?要是在临终前没能完成医书著作,张华子觉得自己应该会死不瞑目。可这些年,张华子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开始写。
苏牧这么一说,他突然有种禅机已到的感觉。
禅机,就是一种契机一种巧合。
这一刻,张华子心中瞬间升起一种冲动,当断不断,反被其乱,这个时机,这个时刻,恰当好处。
“神医,小子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神医答应。”
“侯爷请说。”
“燕王府愿聘请神医为医学教授。在燕地著书立言传播医道学说。神医,您的医学宝典,药理思想不是单靠神医一人推广可成的。我愿在大明城外建造一家医学院,供神医传道授业,推广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