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哥,你回来啦?”
齐恩回到家中,便见秦木兮在家中踩着机杼。
回家时女子一声“回来了”让他心里不由地暖。
将肩上几匹布搁在桌上,大步走上前,情不自禁揽上女子的细腰,满是胡渣子的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秦木兮脸上一黑,伸手虚推了下,假嗔道:“你今日往哪去了?怎的这么晚才回来?”
姑娘似娇似怨的两句揉得齐恩心猿意马,适才的愤恨也削减了不少。
想起方才听来的事,手上捏着秦木兮的力道不禁加重。
却没见那手搁着的地方,衣服都皱成一坨。
秦木兮疼得暗自咬牙,若不是她还半身修为在,怕不是被这莽夫勒死。
嘴上柔声关切:“怎么了?”
齐恩自是没同秦木兮说什么事的,毕竟这种东西太血腥,他家好姑娘不需要去担心这些事。
只是道:“今日来了个多年未见的好友,有些激动。”
说起萧月白,齐恩心情见好,“我让他们留两日,来我们喜宴上喝一杯再走,到时介绍与你认识认识。”
“胡闹,喜宴上我如何走得开?想看你娘子人前掀帕子啊?你要干我可不干。”
秦木兮斜睨他一眼,齐恩好生受着,面上讨饶,“别别别,那娘子你说怎么着?我听娘子的。”
秦木兮道:“左右我午后也要出诊,去看看古德他们,不若拐个路去看看便是了。”
齐恩连声应“好”。
又将他们的位置告诉秦木兮,“正好他们就住巴菲婶婶边上,你去时也顺路。”
正过午,秦木兮收拾了些打包好的草药,便动身离去。
巴菲婶婶就住在去古德处的路上,但凡她自古德那回来都可以路过那,再往其他伤员处走,完全不耽搁时辰。
秦木兮路过巴菲婶婶处却兀自撕了张隐身符,这还是他从流风身上搜出来的。
不愧是萧家出来的,身上的宝贝就是多。
想想他储物袋里的东西,秦木兮恨不得时间过得更快些,他已经等不及要夺舍那副上等的天灵体里。
有了隐身符,秦木兮轻而易举就在众人眼皮底下,略过了巴桑婶婶的屋子,来到萧月白临时的住处。
屋内的人似乎还在聊着什么。
“你是说巴桑爷爷身体里还有另一个神识……”萧月白沉思,“非鱼说察觉不到灵魂气息,会不会就是那个神识的干扰?”
“应是如此。我夜里再去看看,那神识不是很强。”
“也好。那我再去一趟灵堂。”
萧月白左思右想,还是想去试试黑二那个符纹。
虽然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但也可先观察观察这二者的区别,再回去寻萧姑姑看看那究竟是什么符。
二人商量着,并未发现秦木兮单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离开。
暮染碎星,夜里的魔尸村并不热闹,少点灯。
黑夜阴气深重,正是掌尸人修炼的大好时候。
多数掌尸人都呆在屋里修炼,屋中人静静盘坐在床上,臂弯处的黑色骷髅头死气烧灼至全身,浑身惨白同死尸般僵硬冷冻。
此时的掌尸人屏蔽五识,几近感受不到外界的动静。
村外的护族大阵自动封锁,若无村长的控制,常人无法随意进出。
秦木兮大摇大摆地往回走着,她今日特地绕得远,直到暮色将至才徐徐往萧月白处过来,还特地到巴菲婶婶那打了个招呼。
奈何巴菲婶婶此刻已然入定,是听不到也见不着秦木兮过来的。
一张敛息符贴在身上,秦木兮蹲守在门口,直到萧月白和苏寒星各自出门。
秦木兮揪着袖腕,萧月白身旁那人虽然看上起各种平平,但他总觉这人定在藏拙,萧月白不会留无用之人在身边。
随身飞出一传讯符通知黑二过来,自己赶紧跟着萧月白往灵堂而去。
转身往巴桑爷爷家去时,苏寒星额间青筋突起,眼皮狂跳,望向萧月白,眉宇蹙起。
随手放了道神识印记时刻感应萧月白的安危。
魔尸村虽以村自称,地貌却颇为广袤,足足有一座中等城池的大小。
灵堂恰在祭天台边上,都在临西南的村郊,离萧月白住处偏远,萧月白到达时已过一刻钟。
幽暗中护族大阵阵光大盛,莹蓝掺着点点精光如同一水幕将村子裹挟其中。
萧月白右手虚覆在阵上,看似安静温和的阵光中死气暗涌,如同一头蛰伏的猛兽。
不愧是守卫了魔尸村上千年的护族大阵。
掌尸人虽不似一般修士灵力强盛,也不似体修金刚不坏,但在聚阴集灵的天赋却得天独厚。
这阵法一入夜,便是大乘期抑或阵法大家来了,怕也破不了。
萧月白问:“飞花前辈,能否不惊动这阵法过了禁制?”
早上那会还好,本来就想走门的,但这会再惊动他们就不好了。
“可以。”
飞花镜大手一挥,便在阵法上开了道门。
萧月白刚要跨过,却见一道黑影往前窜去,正是灵堂的方向。
萧月白暗道不好,忙飞身朝灵堂掠去。
强行破开大门,就看到原本放着古德左臂的那个木盒已被打开。
边上一个素衣女子双手抱着一条断臂。
断臂上五颗黑色骷髅头,赫然是古德的那条。
女子见萧月白过来,转身咧开嘴,笑得狰狞。
萧月白双眸微凝,眼前的身影和镜像石被夺舍那人反复重叠,正是秦木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