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军事历史>洪流微澜>第二百零六章 苏伊士运河

在拿破仑离开政治中枢后,法国人养成了“好战而不知兵”的怪毛病。但法国人好战不是因为统治者狂妄,而是有其深层次的难言之隐。

经过启蒙运动、大革命之后,法国人变得敏感、冲动,而且对政府有高度的不信任。即使此时已经是类似英国的虚君立宪朝廷,法国朝廷在面对国民时依然战战兢兢。由于英国经济危机以及德英贸易战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波及法国,法国政府不得不屡屡发动战争,以转移国内民众的视线——这些神经质的民众在拿破仑时代之后民族主义高涨,恰好很吃这套,很容易被战争胜利所吸引。

但法**队有几斤几两,法国政客们自己很清楚。不管是哪派政客,都有个默契:英国打谁我打谁,只要英国不反对,我谁都敢打。至于为什么打……因为民众需要娱乐。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民族主义在十九世纪前后扮演的角色。拿破仑时代的法国、威廉一世时代的德国,明治时代的日本,都受民族主义之正面力量使国家蹿升。但也都陷入民族主义反噬政府的怪圈之中。德国和日本的民族主义反噬政府过程是很清楚的,法国的民族主义因为时间久远,往往被人淡忘,实际上其政府数十年都被民族主义裹挟,打了无数没意义的仗,而且只要是单独上阵,除了对付殖民地,就没胜过,不管是普法战争,还是清法战争。

谢绾此时说不上是成熟的政治家,但说是个老奸巨猾的政客还是名副其实的。他虽不了解法国历史,但与法国人交往颇多,对法国人的好大喜功,容易煽动的毛病也看得比较清楚。

他与塔列朗谈起希腊事务时,不断的提起拿破仑曾经占领过希腊的部分岛屿,又说希腊人民颇受法国伟大启蒙者的影响,就等着法国人去解放等等。俩人此刻在伦敦街头一间咖啡馆的隐秘的一角。塔列朗听了谢绾半恭维半吹嘘的夸奖法国女王和民众,鼓吹法国对希腊乃至欧洲的领导责任,皮笑肉不笑的搅着手里那杯咖啡。

等谢绾口沫四溅的说完后,他擦了擦手,微微歪头看着谢绾,说道,

“执政阁下,我觉得您倒是给我们准备了不少宣传主题……我相信文教大臣会感谢您的。”

谢绾听到这话,知道对方是看穿了他的伎俩,也不脸红,只是微笑着听他的下文。塔列朗接着说,

“但奥斯曼不是个小国,而且俄国人也会因为有人动他们的蛋糕而不高兴。您觉得法国该怎么面对这些问题?”

跟塔列朗这种政客,既然吹捧不过关,只好讲点实际利益了。谢绾对此还是多少有点准备。他拿出随身准备的地图,铺开后,先指着希腊,然后往下划,在埃及西奈半岛和埃及本土之间的地域上戳了几下,说道,

“这里将会有一条运河,它意味着东地中海将成为世界的中心。”

塔列朗瞥了一眼,不屑的笑道,

“我们测量过,红海的海平面比地中海高,必须要修船闸,技术难度太大,成本太高。”

从后世来的谢绾还不知道这里能不能修无船闸运河?他合上地图,

“我打赌法国人测量错了。而且我还告诉你,我是早就对这个运河感兴趣了。法国不去东地中海占几个深水港,等我修好之后,那附近寸土寸金,你们更难入手。”

塔列朗看着低头收拾地图的谢绾,将信将疑。

要说苏伊士运河,谢绾确实想过,但目前还只是个想法而已。

谢绾与路德维希,或者说原时空中的普鲁士人思维方式有很大区别。普鲁士人受普鲁士军事传统、法国革命、奥地利多元帝国思想影响,花了很长时间在备战和用战争实现民族、领土统一上;谢绾则因为出身问题坚决反民族主义,又因为繁荣的市场需要和平稳定的环境而反战。他也希望德意志统一,不过是以财富和统一市场为诱因,渐进推进德意志统一。所以“工业化”对两者的意义完全不同,对普鲁士来说意味着军事水平,对莱茵来说意味着贸易基础。

谢绾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这个世界,他所有选择都是“趋利避害”,碰巧改变了这个世界,那也是历史规律的因果,非谢绾人力所为,更不是他能预先设想的。所以谢绾盯上苏伊士运河,不是什么远大理想,那就是个本能。

目前德意志联邦在海外没有寸土,原料和市场掐死了发展的脖子。这使谢绾始终在想从哪里寻找市场和原料。虽然出于原来时空的教育,他并不赞成殖民主义,但他也和此时的欧洲资本家一样,看到了东方的财富。谢绾是知道未来全球贸易走向的,苏伊士运河将成为一个极端重要的通道。一旦德意志联邦控制这条运河,将有可能像当年荷兰一样发展成为贸易强国,为莱茵快速发展的生产能力寻找市场,实现对英国的弯道超车;同时,普鲁士在东欧随时可能做大,如果不为新生的德意志联邦在海上找到气口,万一德联邦丢掉了奥匈,那谢绾可能也只能等着上绞架了,这也是谢绾为自己想的后路之一。

但德意志要建立和控制这条运河也有极大问题。第一就是,目前德意志远洋贸易能力很弱,即使修好了这条运河,也多半会变成英国人的便捷通道,替他人做嫁衣裳。老话说得好,砍头的事有人干,亏钱的事没人干,这种短期赔钱,长期看好的项目,谢绾还是非常犹豫的。第二是,此时占据埃及的穆罕穆德·阿里王朝是从奥斯曼强行独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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