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参加了宴会,那么自然也有些人留在驿站。
“阿兄,我们真的不去参加宴会吗?我隐隐已经感受到一些排挤了。”苏扬有点担心。按道理说他兄长苏牧是李相公的弟子,他自入官场以来就从没受到过冷遇。他心里是有那么一点失衡的。
苏牧对苏扬警告道:“敛之(苏扬的字),你的心乱了。不要为受到同僚的排挤而担心。记住了,这一次你只能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心系国朝的赈灾官员,赈灾物资绝对不能插手。而我们做,就要做个尽善尽美,宴会也不能去。更何况,只怕是宴无好宴。你且等着看,本来收敛不贪的人在宴会后绝对会被拖下水。”
苏扬被苏牧的严肃警告震慑住了,他问道:“这次赈灾水那么深?”
苏牧别有深意地看了苏扬一眼并说道:“怕不是用尸体填也填不平的深。”
“如此深的水!嘶——那他们怎么敢……”苏扬不是很理解那些肆无忌惮捞油水的官员。
苏牧借此教育苏扬道:“他们已经被贪欲蒙蔽了双眼。他们在赌,甚至为了赌赢还在拉更多人下水,想拼个法不责众,想拼个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他们其实也害怕,都走了这么远了,怎么就他们在捞油水呢?是不是不贪的人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无本的利益太让人动心了啊,他们就是在铤而走险!记住了敛之,永远不要有赌徒心理,不然总有一天你会一无所有”
苏扬紧张地点了点头,答应道:“我记下了,多谢阿兄指点。”
苏牧也不想苏扬过于紧张,他拍了拍苏扬的肩膀并笑着开解道:“我们隔壁的谢系和朱系的人还都是不动不动如山呢!有些心思细腻且坚毅的人就算没得到什么消息也在跟紧宰执手下人的步伐!把心放回肚子里。只要忘掉所有身份,记牢了自己是心系国朝的赈灾官员就没事儿!”
另一边东厂缉事的探子已经成功混入宴会,和宴会中放浪形骸的人打成了一片,并且暗中记下了参加宴会的所有大小官员。
……
飞霜殿。
吕琤放下了奏章,走到了窗边向外眺望。
吕琤问道:“大伴,赈灾的队伍走了几天了?”
魏忠贤答道:“回大家,走了有十天了。”
“那是走了挺远了吧。”
“老奴刚收到线报,现在正在陈仓郡休整。”
“才到陈仓?这是休整了多久?”
“大家,据线报,陈仓郡太守严华,设宴三日。”
“严华……天水严氏。吾记得,赈灾队伍里好想也有个天水严氏的官员。”
“大家好记性,那位名叫严嵩。”魏忠贤拍了一记马屁。这是一名内侍的自我修养,合理恭维,不露声色地刷皇帝的好感度。这是世上还能有人不爱听好话?
吕琤果然笑了,她就是个俗人,爱听好话。
“大伴,你见过红雪吗?”
“这老奴可没见过。”
“吾也没见过,大抵是与白雪大同小异吧!白雪铺成的是白毯,红雪铺成的那就是红毯吧。”
魏忠贤从吕琤的话中听出了浓浓的杀意。这时,他对这位平日里很是温和的皇帝敬畏更深了。少年天子也是天子,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啊!
“大家说的是,白雪铺就的白毯已经很美了,想必红雪铺就的红毯更美。”魏忠贤是皇帝的内侍,他的一切都来自于皇帝,他从来就只有一条路,想天子所想,急天子所急。他将支持吕琤的一切决定。
吕琤感慨道:“红毯虽美,吾不愿见。”
每一位该杀的官员往往都背负着无数的罪孽,兴亡,百姓皆苦啊!
吕琤虽然因为几世的折腾佛系了很多,但是三观一旦形成便难以改变。她始终还是那个对百姓充满着怜悯之心的吕琤。
“朕的三观超正,你们千万不要逼朕啊。朕只是不想举起屠刀,却不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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