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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求死的洪承畴

洪承畴当让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做,他甚至做好了再娶一个老婆的准备,毕竟只有一个儿子对于将来的洪氏一族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就目前而言,他之所以还在这里坚守,是为了这些追随他的军卒,而不是崇祯皇帝。

当一个人的想法变得简单的时候,正是做大事的时刻!

张若麟这种人已经找到了他这个近乎完美的替罪羊,也解脱了——没人愿意留在辽东面对建奴,这是辽东每一个大明将士们的心声。

自从萨尔浒大战开始直到现在,辽东之战已经进行了二十多年,将近五十万大明好男儿丧命于此,却看不到任何胜利的期望……大家都疲倦了。

这个时候,应该换一批人来辽东与建奴作战了,比如说,正在蓝田城蠢蠢欲动的李定国。

对于李定国率领的这支军队,洪承畴还是非常了解的,毕竟,在成立这支军队的时候,云昭曾经询问过他的意见。

所以,李定国率领的那支军队虽然也是全火器军队,但是,他们的骡马化程度很高,这在一定意义上解决了全火器军队一定缓慢的问题。

有时候洪承畴总是在想,如果李定国也被分配到他的麾下——辽东之战就应该很好打了。

他只需要命令这支军队不断地前进,前进,前进就好了……

困倦至极的洪承畴从梦乡中醒来,先是侧耳倾听了一下外边的动静,很好!

建奴没有开始进攻杏山大营。

不过,寂寞感又迅速的涌上心头,他连忙呼唤了一下老仆洪福。

很快,洪福就端着一盆清水进来伺候他洗漱。

“相公,再睡一阵吧,现在是辰时,外边又开始下雨了。”

洪承畴撂下毛巾道:“陈东他们在什么地方?”

洪福道:“陈东就在左近的营寨里休憩,黑衣人首领云平在守夜。”

洪承畴道:“别把我们的亲将给隔离开来。”

洪福笑道:“您的右边就住着刘况。”

“建奴为何不没有趁着下雨进攻?”

“吴将军说,建奴也是在一天半的时间里奔跑了八十里路,他们也需要休息。”

洪承畴瞅着架子上的甲胄,微微叹息一声道:“我一介文臣,披甲的时间远比穿文袍的时候为多。”

洪福一边帮助洪承畴着甲一边道:“蓝田那边猛将如云,相公以后就不用披甲,坐在政事堂里就能治理天下了。”

洪承畴苦笑一声道:“你想多了,云昭在我身上花了这么大的代价,不可能让我稳坐政事堂的,云昭切割西南的行为已经很明显了,就等着我去给他平天下呢。”

洪福笑眯眯的道:“相公本就是了不得的人,受重用是应该的,只要相公把这些将士们平安的送到山海关,相公也就该功成身退了。

到时候啊,老奴把老夫人跟二老爷接回蓝田县,留下洪寿这条老狗看守老家,顺便照顾一下家里的海上贸易。

等天下太平之后,相公在朝为官,大公子在关内为官,二老爷回老家操持家务,咱们家这不就安定了吗?”

洪承畴勒一下束甲丝绦诧异的道:“你说我们家的海上贸易?”

洪福殷勤的用袖子擦拭掉甲胄上的一道泥点子笑眯眯的道:“老奴以前给家里置办了很多田土,后来听说蓝田不准一家拥有千亩以上的良田。

就给洪寿去了信,让他卖掉家里多余的田土,凑一些银钱,去找孙传庭相公,给家里买两条船,专门买卖丝绸,瓷器去海外买卖……”

对于洪福跟洪寿两个老家人,洪承畴还是极度相信的,就是这两个老仆,这些年若不是这两个老仆四处奔走,洪氏不可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挎上宝剑之后,洪承畴就离开了帅帐,此时,帐外黑漆漆的,只有一些气死风灯如同鬼火一般在风雨中摇曳。

在更高的刁斗上,两道亮晃晃的光柱在交替巡梭,扫视着杏山城堡外的空地。

这种聚光灯原本是蓝田军中的装备,里面放置一盏粗大的牛油蜡烛,在蜡烛的后面放置一块凹型玻璃明镜,这样一来就有了一面可以不惧风雨,却能将亮光照射很远的好东西。

洪承畴昨日归来的时候疲惫若死,还没有好好地巡视过杏山,于是,在亲将们的陪同下,他开始巡视大营。

天亮的时候,洪承畴踩着泥水巡视完毕了大营,而小雨依旧没有停。

就在他准备回帅帐休息的时候,四个军卒抬着一面简易担架从营寨外匆匆走了进来,洪承畴看去,心里顿时咯噔响了一声。

担架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大明军卒,他的四肢都被木刺牢牢地钉在担架上,肋部还有一道翻卷的伤口,伤口处已经被雨水泡的发白,见不到一丝血色。

洪承畴探手摸一下年轻军卒的脉搏,他已经死了很久了。

在他的怀里,露出来半截油纸包,亲将头子刘况取出油纸包,打开之后将里面的一张写满了字的丝绢递给了洪承畴。

洪承畴看完丝绢上的字之后就对刘况道:“出营寨,外边还有七个手足。”

刘况带着人匆匆的出去了,不到半个时辰,果然抬回来七个简易担架。

这七个人同样被雨水浇了一个晚上,其中六个军卒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只剩下一个军卒还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痛苦的呼吸着。

“督帅,救我……”

军卒看到洪承畴的那一刻,精神似乎松懈了下来,低声呼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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