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还亮着,离天黑还有段时间。
牛大庆趴在角落,马虎正往他身上铺稻草。
他欲哭无泪道:“宁老弟,用不着这样吧?就躺这一会,我感觉好像有蚂蚁往身上爬。”
宁毓初宽慰道:“这样才能不被发现,至于蚂蚁,可能是你的错觉,别偷懒,我去看下其他人藏匿得如何。”
说完他提步刚走,牛大庆就与鼻尖上的蚂蚁大眼对小眼。
“他娘耶,真不是错觉啊宁老弟!”
许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大案,大家都有些紧张,加上业务不熟练,都有些手忙脚乱。
宁毓初自己也是生手,头一次带人蹲守抓人。
大家谁也不嫌弃谁,互相磨合。
宁毓初花了不少功夫,才部署完毕。
这一忙就日薄西山了。
他接过甘荣七递来的馒头,咬了一大口,鼓着一侧腮帮吃着。
饥肠辘辘时,吃啥都香。
甘荣七将馒头包子分发下去,回来时,见宁毓初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吃着,他微微一笑。
平日这老弟总是绷着,好像很老成的样子,如今一看,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甘荣七拿了个馒头蹲在他边上。
“你说今晚,凶手会来吗?”
宁毓初喝了口水,润了润喉,不确信道:“我也不知道,但无论他会不会来,我们都当他会来,这样才能将警惕提到最高。”
甘荣七点头。
过了会,边上的人道:“甘哥,方才多谢你帮我说话。”
甘荣七笑:“这有什么,我不过是说实话而已。”
他站起身,拍掉手上的残渣,道:“天黑了,我们得藏身了。”
宁毓初颔首,迅速将东西吃完,走向他们的位置。
夜幕降临。
宁毓初伏在角落,甘荣七与他一起趴着,看向破庙里的灯火。
庙里住着很多乞丐,白天在外面乞讨,晚上都回来了。
有大人也有小孩,此时围在一起分享着白天的事,很是热闹。
宁毓初透过窗户,看到有小孩绘声绘色地说着,时不时开心得手舞足蹈。
他低声道:“没想到他们这么穷,过得也挺快乐的。”
甘荣七笑道:“富有富的活法,穷有穷的活法,只要知足就会常乐,若是不知足,给再多的钱,也不会快乐。”
宁毓初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在帝京时,就见过很多权贵,即使拥有很多,也不见得他们心里阳光一点,总是算计来算计去,忒没意思了。
随着夜色渐浓,温度越来越低。
甘荣七呵着热气暖手,打算聊聊天,转移注意力。
“宁老弟,认识这么久,好像从没听你提过你的家人,像你这个年纪,家里给你定亲了吗?”
宁毓初:“额……”
甘荣七转头看他:“没有定亲?那你可有心仪的姑娘?对方知不知道你中意她?”
宁毓初:“这个……”
不待他回答,甘荣七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道:“看对眼就要先下手为强,不然有得你后悔的。”
宁毓初一个头两个大:……男人也这么八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