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懂宋大人之言。”
“知道我为什么常来你这喝茶么?”小宋扭了扭脖子:“就是想听听这天底下其他聪明人的话。你说,当年的江山三杰王韩柳,如今都是如何了?”
那老头低着头一笑:“谁知道呢。”
“韩公,躲了一辈子,真的不肯再出山么?”
那老头轻笑一声,转身拎着壶就往里头走,嘴里还念叨说:“水凉了,我去换上一壶。”
“韩公,论辈分我得叫你一声师叔的,这你都不肯帮我?”小宋起身:“我是老王的徒弟。”
那老头顿足,缓缓回头,本是昏黄的眼中有光芒乍现,他上下打量宋北云,而宋北云却只是将那块玉佩掏了出来:“韩师叔,真的不肯出山吗?”
老头轻笑道:“不知宋大人在说些什么。”
“当真不肯吗?”小宋眯起眼睛再次问道:“我师父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老头蹒跚着往前走了几步,却是又停下了脚步,接着缓缓转身:“你师尊如今……”
“他云游去了,临走前就留了封信给我,说让我找到你和大医官那一脉,三脉合一,保中原江山千年无恙。”小宋继续说道,反正半真半假吧,毕竟那个臭老头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内政我是真的不擅长,整天被人这样折腾,我很烦的,我要发展工业发展外交,内务的周旋总归是需要一个人来帮我的。”
“我不成了,我老了。”老头沉声说道:“如今只是个沏茶之人罢了。”
“那你有弟子没有?学生呢?”
“没有。”
“子嗣也行啊!”
“几子都早亡。”
小宋慢慢坐回到了位置上:“我寻了这么些年,却是没想到师叔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不多一会儿,那老头换了一壶茶放在宋北云面前:“你是如何发现的?”
“说来也是巧。”小宋一只手撑在桌上:“去年春日,我来这检查学院建设,路上口渴就随便找了家茶铺,这第一口我便喝着熟悉,那滋味就如我家那老头子茶壶里的滋味一般无二。我就留了个心眼,隔三差五就来一次,喝遍了你这的茶,发现我的判断是没错的,这就是我从小喝到大的滋味,刻在骨子里。可我不敢惊扰,担心师叔你啊,有些风吹草动就跑路了。”
那老头眼皮子缓缓垂下:“许就是命数吧。”
“后来我便命人追根溯源,虽然谁都不知你是谁,可是排除法一来一回也大概能知道你的身份了。”小宋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之后我想着找个时机与你相认了,如今我觉得时机到了。”
老头仍是摇头:“我时日无多了。”
“那你总不能不管吧,你看你也是孑然一身,现在突然冒出来个能给你养老送终的人,你真的就不管了?”
那老头上下打量一番宋北云,哑然失笑:“你却是与我那师兄的性子一般无二,都是里里外外一股子匪气。”
“一脉相承嘛。”
老头沉默许久,然后说道:“我虽无子,但却有一个孙。”
“停一下。”小宋摆手:“你孙子多大了?那还有孙女没有?”
“你想得美!”老头眼睛一翻:“我那孙女都年近四十了。只是我自她出嫁后便断了联系,若是你有那般意思,便去寻她吧。”
“比我都大一轮了,我联系她有什么意思?”小宋摊开手:“至于你孙子……我要的是顶级选手,不是随便塞个人过来就行。”
“我那孙,今年也有二十上下,名韩琦,如我年少时……”
老头后头的话,宋北云都没听见,反正就听见韩琦这个名字之后,他脑子里突然就叮了一声。
韩琦!能跟晏殊一较高下的大佬!
“话说,你有孙子你不去投奔你孙子?在这卖茶叶?”
“我能与他相认?”老头眉头轻皱了起来:“他如今在辽国境内,你去寻他便是了,以你那通天的能耐,寻个人不难吧?”
而就在小宋找帮手的时候,在终南山下的学院中,刚刚下课的小公主抢了饭,正趴在小院的墙头上看下雪。
这里的雪色跟草原上的完全不同,草原上一下雪便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加上狂风呼啸,下雪便是折磨。而这里的雪却是飘飘忽忽、慢慢悠悠,落在树梢上、草地上、房屋上,层次分明的很,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喜欢。
这几日的课程很紧,小公主勉强才能跟得上这高级汉语班的课程进度,她现在白天上课、晚上便是背书,几乎就没有闲暇的时光。
幸好草原人就是顶顶吃苦耐劳,所以她并没有觉得哪里辛苦,反倒是感觉要比在草原上生活充实安逸许多。
在这里她认识了不少朋友,也学到了不少新鲜的东西,更是知道了原来他们汉人的生活这般好……
再回头想想草原上那样的苦日子,即便她是公主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也只不过帐篷要比别人大上一些罢了,整日身上还都是牛羊的粑粑味道。
而来到这里之后身上都是香香的,让人好喜欢。而且她听说自己还是公费生,就是一个铜板都不用花的,这日子对草原的孩子来说,真的就跟天堂一样。
“草原的小公主,要不要去湖边玩雪啊?”
那几个与她关系好的女孩路过她这里时,看到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