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妙环顾一圈满眼的莺莺燕燕,心中一叹:可惜了,她们不明白,色彩平衡,冷暖对比,有时候比简单罗列更有层次感,更加立体。
她这才低头,谦逊地回了公主的话:“公主谬赞,玉昭不敢当,乃是这五色罗,质地轻薄,丝缕纤细,经纬交织能在日光下闪出不同变幻色彩,不愧为珍贵的织品,玉昭得幸,能用这五色罗制作衣物,才是最妙的。”
赵棠华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再次细细打量这褙子的边角,这才发现无论是襟缘还是卷边,竟然没有加入其它绣工,而是只用了五色罗这一种布料。
单一的罗纱似乎更加强调了某种专注与执着。
永安公主从沈妙妙的回答中听出了一点别的意思,正要开口,冷不丁地,坐在对面的崔夫人笑着道:“今日多亏了沈三娘子,不然我们这些人可没什么机会见到这难得的五色罗呢。”
她似是随口一说,若有似无地感叹道:“沈三娘子,和这五色罗一般,难得一见呢。”
尚书夫人的语气轻松,不等众人消化她话里的深意,她的女儿,崔灵心也甜声附和:“是呢,玉昭姐姐这是头一次参加春日宴吧,平日里不常见到她呢。”
沈妙妙暗笑,说得和真的一样,难不成上次在琳琅记她见到的崔灵心是鬼?
这母女俩合起伙儿来,不就是要挤兑她,在大庭广众下提醒在座诸人,她沈玉昭是被退了婚的娘子嘛。
她笑了一下,这时,沈母突然开口:“崔夫人客气了,崔娘子也是热心,我家玉昭年纪还轻,自然参加这春日宴的时机还不成熟,以后说不得还得多向崔娘子多多请教呢。”
沈家可不比崔家,每年春日宴都来凑热闹,简直像是拔不掉的钉子。
当然,之所以拔不掉,和大家都知道这钉子表里不一也有关系。
崔灵心僵着脸,一张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蓄满了怒气,她还想开口,永安公主却先出了声。
“说起来,极力邀请三娘子来,也不全是我的意思。”赵棠华微眯起眼,看着却并不像在笑,她微微撇头,向着周遭扫过一圈,“皇后娘娘赏赐五色罗时,可是反复叮嘱我,定要看看三娘子穿上是何效果呢?”
她垂下眸子,慢条斯理地用茶盖撇了撇漂浮在茶水上的浮沫,却并没有喝上一口花茶。
“如今看来,玉昭能穿上这五色罗,是实至名归呢。”
她话说到这里,便停了。但是席间的气氛却是一变,许多夫人娘子纷纷点头,附和的话语听着也都顺耳多了。
“沈三娘子手艺精巧,当然是无可挑剔的。”
“这衣服漂亮,人也是极美的。”
“三娘子的手巧可是连陛下都夸赞的,今日一见,果然是蕙质兰心。”
这春日宴的主人都这样说,谁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
先不说这永安公主和沈家沾亲带故的关系,就是皇上皇后都夸赞的人,她们敢说半个不好吗?
那崔夫人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还真敢在这场面明嘲暗讽。
赵棠华放下茶碗盖,这才又露出淡笑,转而接上刚才被打断的话:“三娘子,怎么,我听这意思,难道你那衣服是你亲手制作的?”
她和颜悦色,众人心下也是一松,谁也不想把气氛闹僵,毁了这难得的春日宴呀。
不少人已经在心中暗骂那崔夫人和她女儿有眼无珠了。
这种站在风口浪尖的感觉,沈妙妙并不陌生,成为女性公敌的情况,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以前整日里和各色模特相处的经历,可是积累了不少经验呢。
于是,她柔顺回答:“回殿下,我只是有了新奇的想法,在罗衣上稍加的些许改动,这衣服是锦绣帛庄的人制作的呢。”
其实岂止呢,就连郑元英和苏茗雪的衣服,她都进行了改动,但是这个时候,多说这些无益。
赵棠华想起之前在宫中看到那顶凤冠,又看着眼前这款式别致的褙子,心中对这沈玉昭的兴趣已经转化成了不少的好感,她点头微笑,索性也没有追问。
宴会继续,期间也有不少娘子们各展身手。毕竟这光环不能全让沈玉昭一个人占了,有赋诗的,有奏乐的,有作画的,也有跳舞的。
就连坐在沈玉昭身旁的齐二娘子,都弹奏了一曲琴音。
沈妙妙也是到这此刻才知道这位齐二娘子,叫做齐慕柔。
沈玉昭的个人才艺据说是绣花,但是沈妙妙却并不拿手,她总不能在这宴席上翻出刀子凿子,给她们表演一个开山凿石。
再者,经过刚才永安公主的敲打,这个时候,也没人赶出来触霉头了。
众人心中皆是如此暗忖,谁成想,那崔灵心突然站起身,对着赵棠华行了一礼,笑靥如花道:
“公主殿下,臣女为殿下准备一份礼物,还望殿下不弃。”
她一开口,沈妙妙就叹了口气。
得,这下又是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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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卡文了,先发这些,我再改改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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