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的腿脚还在裙摆下轻轻的哆嗦,嘴角也有些僵硬,指尖冰凉的握着自己的手腕。
不仅仅是顾佳良的眼神让人心惊,就连刚才滑进意识中的画面也是让人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对外说的是江昭月得了急症,暴毙而亡。
实际上她早就已经病入膏肓,不为别的,就为了秦依柔送给她的香膏。
想起来那个画面,青黛还是有些战栗。
她的视角似乎是躲在柜子里瞧见的。
江昭月跪在地上不断地拨拉着秦依柔的腿脚,温婉的面孔尽数皆被人支配。
有些东西成瘾,也是会要了人的命。
江昭月面容枯槁,柔美的面孔早就被人剥离,生生的刨开她内里的腐烂。
披散狂乱的青丝也是犹如干草一般交缠凌乱。
江昭月还在不断地磕头,秦依柔咯咯咯笑的欢快,多了些嗜血的快意。
她一脚便踢翻了江昭月的身子,江昭月匍匐在地,佝偻着身子,磕头磕得咚咚响。
越是这样悲凉的场景越是能够牵动秦依柔内心的那些恶劣因子。
她将自己怀里的香膏盒子丢在了江昭月的面前。
那盒子也是不听话,骨碌碌地就滚到了椅子下面。
江昭月此时就像是饿狗扑食一般,眼里只剩下了那香膏盒子,抱在怀里就开始贪婪的大口呼吸了起来。
面上也是露出满足不已地神情,身子瘫软地倒在冰冷的地上。
紧接着出现的画面就是秦依柔亦步亦趋地走向了柜子,抿着嘴角,狠狠地将原身拉了出来。
不仅如此,她面露惊讶,似乎过多地有嘲弄地笑意。
“你怎么穿着二小姐的衣裳?”
场景骤然结束,青黛忍住狂跳的心脏,跪坐在地,恍惚间对上了顾佳良的那双冰凉如蛇的眼神,又是忍不住的想哭。
“我,我对小姐的心真的是日月可鉴啊,绝无二心,一切都是为了小姐……”
“根本就没有什么理由能被秦娘子拿捏的,我无父无母,自小,便被夫人收留。”
“小姐你想,再不济我们也是一起长大,情谊总归是在那放着。”
……
顾佳良紧紧的抿着嘴角,眼底似乎是有所思虑,没等她开口,青黛的眼泪马上就决堤而奔。
“小姐,小姐一定要相信我,青黛虽然用了笨办法,比不上白芷姐姐机灵,但是青黛绝对赤诚坦然。”
顾佳良似乎挺烦这种聒噪的声音,哭哭啼啼绕的人头晕。
她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行了。”
顾佳良揉着眉心,对着白芷示意让她把青黛扶起来。
“你说说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青黛还在轻轻的抽泣,这次真的是被吓的,顾老大的眼神真的是太恐怖了,妈妈呀,我腿软,站不稳了。
青黛有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多少还带些哭腔,少了些狡辩的意味。
“茯苓很有可能是秦娘子安排的,这一点她并不打算在我面前透露丝毫,只让我放宽心,说火烧不到我身上。”
青黛确实也是按照秦依柔的原话说了,稍微又添油加醋了一点点。
“本来我也是假意投靠,她并没有对我多么信任,所以没多久就回来了。”
这些话全是模棱两可的,就连青黛自己都不敢确定究竟够不够让顾佳良信服。
左右她自己也捉摸不透,下意识地就抬起来眸子,视线落在了顾佳良身侧。
她面色煞白,明显还是没有好利索,看得人心一紧,这样一个身形消瘦地人儿哪里还有什么多余地力量。
顾佳良地目光有些发散,像是闲谈一般柔和了语调。
“你刚来家里那日黑的像个煤球,母亲给你洗成一个白团子,我见了欢喜,扯着母亲说要和这个妹妹一起睡……”
轻柔地烛火影子在顾佳良皙白的面上轻轻摇曳,像是笼罩了一层薄薄的柔光,让青黛心中动容。
顾佳良再如何重生狠辣,也依旧留着心中那方寸温柔。
庆幸的是,这方寸之中留有青黛的位置。
青黛有些讨厌现在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很可恶,利用人家心底的温柔原谅自己的丑恶。
顾佳良似乎真的相信了青黛,随即开口。
“这次秦娘子必定要倒,我已经安排了人下去保护茯苓的家人,她受到的威胁也差不多告诉了我。”
嚯,这一夜之间能安排这么多事,话说顾老大哪来的人手?
这下算是安心了,青黛轻轻舒了一口气。
星辰寥落,晨光渐起,生机在耳畔炸开。
顾佳良病倒,晨间雾气还没有散去的时候,便惊扰了老夫人。
她来的时候顾佳良刚巧吐出了一大口腥红,沾染了铺盖。
她这是拿自己的身体来做赌注。
大补之后的虚剩气结,顾佳良是算好了的,用着解毒的副作用做一出苦肉计。
老太太心疼的挽着顾佳良的手腕。
青黛瞧在眼里,顾佳良佯装恼怒的抽出了手,然后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这时候白芷也随即轻轻的抽泣。
老夫人不明所以,呼喊着顾佳良,见她不予回答,这才转身开始沉着一张脸询问。
“白芷,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白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青黛见此也不紧不慢的跪在后面。
白芷言语恳切,似乎也带着些埋怨不解。
“昨夜我们院里抓了个贼人。”
顾佳良剧烈急促的喝声响起,“白芷!”
老夫人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