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并不是全都带上,每位小姐也就最多带三个,顾佳良是嫡女,带着两个丫头也是无妨。
但她出乎意料的没有带上白芷,带着温良的笑意,点到了青黛的名字。
“白芷好好照顾着院子里这些,我带着青黛去一日,也能放心些。”
白芷面露难色,有些忐忑,白芷是老夫人送来的丫头,自然是担心回了府,小姐不再信任。
同时又是真的担心青黛做不好事情,到时候惹了人不高兴。
“青黛一人怕是要照顾不好你。”
青黛真挚地眨了眨眼睛,也是点头附和,“小姐不如让白芷姐姐随你去吧,我怕我做不好。”
青黛确实是忐忑,不懂顾佳良要做什么,自然是能避就避。
顾佳良的视线落在青黛的身上,随意的摆了摆手。
“罢了,都跟上吧。”
就在此时,门外便传来了瑾珠的声音。
“二小姐,前院那边传话过来,问问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位瑾珠是秦依柔最最重用的心腹,也是十分的精明能干。
顾佳良面上挂着浅淡的笑意。
“我们这就过去。”
顾佳良端正了身子,气质瞬间就又提升了一遭。
莲青色的间色百迭裙,浅淡又不失庄重,这身衣服多少还带着些禅意,感觉视觉上都是些老成端庄的人穿,才能够撑起来。
但谁能想着,这位可是久经风雨,在权谋中摸爬滚打了数十年的一国之后,虽说上一世已然算是翻篇。
但是这通身的气质就如同天生一般,似乎她生而为主宰。
上一世的祸国妖妃,这一世便可翻手云覆手雨。
搅动这一汪恶臭的深潭,倒还有几分痛快之意。
青黛汗毛有些发痒,真的突然直觉有一股热血扬了起来。
果不其然,和预想的一模一样。
顾佳良的出场登时便惊艳了众人。
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这句话差不多就是用来形容顾佳良的,远山眉不浅不淡的挂在饱满的额间,肤如凝脂,门庭饱满,朱唇轻点微赤。
斜斜的腮红晕上了几丝颜色,飞云髻显得仙气十足,但却偏偏没有失去那一份淡雅如雪,端庄恬静。
青黛抽了抽鼻子,望着那金灿灿的金钟罩,眼神露出几分羡滟。
这要是真的金子得多值钱。
顾佳良款款对着顾廉行礼,“父亲。”
顾佳良与其母生的极似,更是神似她外祖母年轻的时候。
江家世代都只迎娶貌美无双的女子为大夫人,早就成了一段脍炙人口的佳话。
或许就连顾廉此刻也是恍惚,顾佳良与记忆中那抹短暂的身影,正在缓缓地融合。
顾廉摆了摆手,“这次救了殿下,确实有功,但切不可过骄过躁。”
顾佳良颌首,垂眉装着乖巧的模样。
顾廉对着顾凝霜招了招手,面色瞬间放的温善了下来。
“霜儿,你好好照顾妹妹,顾府不是单独的个人,你们要知道共荣共损这个道理。”
顾凝霜讨喜的撒着娇,“爹爹放心,霜儿定会照顾好妹妹。”
青黛瞧着也是一阵恶寒,那边父慈女孝的,这边那可是低气压,冷的让人哆嗦。
顾佳良并未多做言语,直接就上了单独的小马车,其实不用猜,这辆估计也是安排给她坐的。
秦依柔处处生法子要让她不痛快,让她当街发怒。
只要顾佳良出了一点纰漏,都会被说成不好的东西。
推让什么的都是多余的,秦依柔那可是软刀子,想办法也要戳上一戳,想尽了办法也要让顾佳良事事不如意。
就捧着她哪个宝贝女儿,踩着人家血淋淋的身子,当作登云梯。
莫不说这位秦娘子是个妙人呢。
此番王公贵族共聚一堂,她们丝毫没有透露半分顾佳良那婚事。
江夫人此前是用江家的一个承诺换来了顾家嫡女与皇室的婚约。
至此并无人知晓那个承诺到底是什么。
若是秦娘子真的上了心,自是要想办法将顾佳良踩下来,捧着自己的女儿走上江昭月为顾佳良安排的命运。
但她们任谁也没有想到,此时的顾佳良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傻丫头了。
曾经怀着一腔真挚对待自己这些虚伪的亲情,顾佳良丢下一切,以身为刃,大斧阔斩妖魔鬼怪。
小小的马车走在顾家队伍的最后,但并不憋屈隐忍,颇有几分蓄势待发的意味。
见此场景,青黛定下心来,莫名生出几分热血,一颗小心脏砰砰地跳动着,躁动不安。
天道也未尝能知晓,奋力反抗之余,总能生出几个逆鳞硬刺,想要将那些个不公捅出来个窟窿。
车马过了玉带桥,出了青鱼街,熙攘地声音才在耳边炸开。
王公贵族地宴席书会层出不穷,不过是些消遣玩乐罢了。
大概也就是名门贵女们争奇斗艳地比试。
青黛打了哈欠,后脑勺枕着车厢,迷迷糊糊地想要睡着。
很快,马车晃晃悠悠地就停了下来。
顾佳良撩开一半的车帘,青黛也是凑过头偷偷瞧了过去。
苍梧城边沧海湖。
阳春三月的沧海湖之美景,望之茫然,遥遥远眺,远山近水。粉荷青荇,潜覆相衬。
此番浮光掠影,宛若镜花水月一场,倒多了几分不真实感。
游舫也是华贵难当,雕梁画舫,东南角都有青鸟吊柱,毕竟是皇家的物件,至少也能容纳上百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