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莲儿看着那兄妹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些落寞的垂下了眼帘。
方才他的眼神分明——
也许,是她看错了吧。
她身份普通平凡,又怎么会配得上荣王世子呢?
更何况他比自己大了那么多……
潘莲儿攥紧了拳头,将那份隐晦的情意全部都藏在了心底。
另一边,南宫靖带着铃儿离开了襄阳王府,前往大理寺。
“三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铃儿看着他面无表情不发一言的模样,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了。
“嗯,今日大理寺接到了一桩命案。”南宫靖微微蹙眉,轻声说道,“长乐公主之女怀思县主被牵涉进了一桩毒杀案中,而中毒的人正是孙阁老孙女孙雪宁身边的丫鬟玉儿。”
“这?”
“孙阁老深受圣上器重,而且孙雪宁也是冰雪聪明,当年……总之当年她是被我牵累,才会伤了左腿,变成了跛脚。”南宫靖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语气中也染上了几分愧疚,“所以当孙府的人将这件案子报到大理寺的时候,我无法不接。”
按照大元朝的规矩,若长安城内发生的普通的命案应当交给京兆尹处理。
可若是牵涉到朝廷命官,就要大理寺从旁协助了。
偏偏牵连到这桩案子里面的姑娘们都出自世家,而且一个都不能得罪。
所以最喜欢当缩头乌龟的京兆府尹海大人十分不凑巧的染上了风寒,暂时下不了塌了。
“所以这棘手的案子落在了三哥的身上?”铃儿倒是很快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了。
“不过这位孙姑娘和怀思县主之前可曾有过过节?”铃儿眨了眨眼睛,立刻戳中了问题的核心。
“有。”南宫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之前母亲准备为我挑选世子妃的时候,她相中的人是孙姑娘,可父亲他更加偏向于怀思县主。
“可长乐公主不也是父亲的姐姐吗?”
“长乐公主并非太上皇所出,而是太上皇最疼爱的幼弟谨王所出,不过当年在一场战乱中,谨王为了救太上皇牺牲了,长乐公主之所以能够得到太上皇的疼爱,也正是如此。”
否则按照大元朝的规矩,长乐公主绝对不能选用朝廷命官为驸马。
更何况马御史身居高位,十分得圣上信赖。
而马欣荣也因此从一出生就被加封了县主。
谨王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却保全了自己的最后一丝血脉,并且给了他们无忧无虑富贵一生的机会。
“原来如此。”铃儿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可孙姑娘的身体已经出了缺陷,怀思县主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盯着一个残疾人不放吧?”
不管她们过去有什么恩怨,如今也该放下了啊。
“这便是此案的疑点,那婢女玉儿中的是剧毒,一击致命。而那婢女喝下去的茶,正是怀思县主亲自斟给孙姑娘的。”南宫靖越想越觉得疑惑。
孙阁老在朝中的名望很高,就连太上皇也对他敬重三分。
马御史也是,性子耿直,可也不会鲁莽到直接与孙阁老作对。
“有人觉得长安城太安静了?”铃儿挑起了眉梢。
“不知道,此案疑点重重,牵连甚广,还需慢慢调查。”
兄妹二人说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候,马车终于停在了大理寺门前。
铃儿跳下了马车,看着立在大门前的那两座巍峨雄壮的石狮子,轻轻地扬起了眉梢。
漆黑而肃穆的铆钉大门,此刻正敞开着。
南宫靖带着铃儿,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大理寺的验尸房。
那位叫做玉儿的丫鬟尸体已经被运到了此处。
铃儿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然后缓缓拧眉走了进去。
“可要帮忙?”南宫靖看着她,有些歉疚的说道,“其实大理寺的仵作已经检验过了,证实了这具尸体是中毒而亡。”
不过南宫靖的心里有一股直觉,这桩案子应该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铃儿麻利的换上了手套,戴上口罩之前还不忘往嘴里塞了一颗酸梅子。
她开始认真的查验死者的五官。
死者的唇角隐隐发黑,从外表看来,的确死于中毒。
她拿着特质的解剖刀,迅速的将尸体开膛破腹,认真的查验着死者的五脏六腑。
直到她看到了死者胃里的东西,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三哥,你来瞧瞧。”铃儿拿着特质的舀勺,将死者胃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南宫靖皱着眉头认真的看了看,“这丫鬟是吞金自尽的?”
“很有可能。”铃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具体是怎么一回事,还要继续进一步的检验。”
吞金,顾名思义,就是将黄金吞到肚子里面。
《本草纲目》记载:毒金即生金,出交广山石内,赤而有大毒,可杀人。
“即便没有喝下那杯下了毒的茶水,这位丫鬟也会不治身亡。”
“若正是如此,那怀思县主的嫌疑倒是洗清了?”
“未必。”铃儿摇了摇头,仔细的查验着死者的唇角,又凑上去认真的嗅了嗅,“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死者服用的这种毒,应当是砒霜。”
砒霜的毒性很大,而且遇水会产生反应。
所以说,马欣荣的嫌疑并不能完全洗脱。
若非这丫鬟凑巧喝了孙姑娘的茶水,也许现在躺在上面的人就是孙姑娘了。
“三哥,咱们得去见见这位孙姑娘。”铃儿想了想,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也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