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梦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眼底满是忐忑不安。
“郡主,你是不是生气了?”
铃儿无力的叹息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思梦,你不必如此讨好我,没这个必要。”
“可是……”
“不管你的父亲做了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罪不及妻儿,更何况你本来就是无辜的,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所以不必这么紧张,也不要这般忐忑不安了。”
铃儿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做的馄饨很好吃,我也很喜欢。可如果享受一碗馄饨的前提是需要烫伤你的手指,那你觉得我能吃的安心吗?”
“铃儿姐姐……”这一刻,刘思梦心中的惶恐不安,化作晶莹的泪珠,一点一点的滴在了铃儿的手背上,“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母亲让我留下来,母亲还说让我想办法讨你喜欢,这样将来才能有所保障……其实我不想这样的,我想陪着母亲一起回去面对!”
刘思梦哽咽着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铃儿有些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问道,“思梦,你真的很想回去陪你母亲一起面对吗?你可曾想过,最坏的结果未必是你能够承受的住的?你母亲将你交托给我们,自有一番苦心。”
“铃儿姐姐,我害怕父亲他真的会杀了母亲……我想如果我回去的话,至少可以求情……父亲他……他总归顾念几分骨肉亲情的……”
“也许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呢?”
“我……我顾不上那么多了。”
“好,我答应你,我们会陪你回德州城。”铃儿看着小丫头眼底的倔强光芒,最终还是心软了。
与此同时,周氏已经回到了周家大院。
当她看到正在廊下逗着鸟雀的父亲,内心忽然生出一丝无力与茫然。
“怎么这么狼狈?”年过六旬的周放,双鬓早已染上了华发,他身着一袭暗红色的绣满了福字的长袍,神态一如既往的严肃。
“父亲,女儿想和刘宇宁和离。”
“胡闹!”周放怒声呵斥了一声,“大清早的发什么疯?”
“女儿并没有发疯,这是女儿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周氏神色坚定的说道。
“你?”周放眯着眼睛,目光越发的凌冽,“你和姑爷吵架了?”
周氏忽然仰头,露出了自己的脖颈,“父亲瞧一瞧吧,刘宇宁想要了女儿的命!”
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有一处触目惊心的掐痕。
周放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这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们若是真的和离了,那梦姐儿该怎么办?梦姐儿已经十三了,眼见着可以议亲了,要是你们夫妻不睦,对梦姐儿的名声也是有所妨碍的啊。”
“父亲,我已经决定了。”周氏目光决绝的说道。
“放肆!”周放顿时被气得不轻,“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这般胡搅蛮缠?那刘宇宁是可造之材,区区一个德州太守,绝对不会是他最后的归宿,眼见这未来的路途是花团锦簇,你却偏要舍弃这样的富贵日子?”
“富贵?”周氏被逗笑了,她跪在了父亲面前,眸光深处满是嘲讽,“父亲不会天真的以为您当年做过的事情,早已了无影踪了吧?刘家整整三十一口性命,全部都死在了父亲精心设计的那一场大火之中!父亲不会以为,刘宇宁对这一切,浑然不知吧?”
“你个逆女,住嘴!”
周放被气得不轻,眉宇之间凝结了一层寒霜!
“女儿年少时曾经爱慕过刘宇宁,也曾为如愿以偿而沾沾自喜,可女儿做梦都没有想到,刘宇宁之所以愿意娶女儿,不过是想要为他自己那样龌龊的行径扯一张遮羞布罢了。”
这一刻的周音婉,泪如雨下。
“你……你既已经忍了这么多年,又何必因一时之气导致前功尽弃呢?”
周氏无声的抽泣着,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泪痕。
她不想再这样畏畏缩缩的活下去了。
“做错了事情的人,本就该受到惩罚!”
周氏扔下了这句话,便离开了。
她回了一趟自己未曾出阁前住过的院子。
循着记忆,找到了她这些年呕心沥血藏起来的一些证据。
“我知道,你们是三公子的人。”
周氏攥紧了手中的浅灰色的包袱,目光晦暗不明。
“你们想办法带我出城吧,我要亲自面见国公爷!”
她怀里的包袱,是她最后的生机了。
她不肯也不愿假手于人。
隐匿在黑暗中的两名暗卫面面相觑,最终出现在周氏的面前了。
此刻,依旧站在廊下的周放,心中越发的不安。
他的女儿,曾被他悉心教导。
所以这些年周氏暗中搜集刘宇宁罪证的这件事,自然没有逃过周放的眼睛。
甚至他还曾暗中相助过。
可眼下,并非是扳倒刘宇宁的最好时机。
“来人啊!”周放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做出了决定,“派三十家丁守在大小姐的院子外面,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来!”
“是!”
“派个人去刘府传话,就说我许久未见刘大人了,想要请他喝一杯茶。”
“是!”
东阳县,福临客栈。
收到消息的冯春儿急匆匆的走进了客栈。
彼时铃儿正在下楼梯,“大嫂?”
“铃儿!”
半月未见,冯春儿热情的将小丫头抱在了怀里,仔细的打量着她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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