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眸光始终忍不住追随着刚才那个用自己女儿做赌注的男人,对方看上去是赢了一局,红光满面接受着周围人的祝贺。
可她知道,人的是没有底限的,这次赢了还有下次,他女儿看起来是逃过了一劫,可还有无数个劫等着。
只要他不停止贪婪的,他的女儿总有一天,会被当成一个真正的货物,随意地任人宰割。
真是人生百态。
明曦垂着眸,却没有上前。
怜悯吗?
当然,那个小姑娘何其不幸,有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痛恨吗?
当然,既然不养,当初为什么要生呢?父母有选择要不要孩子的权利,可怜一个孩子来到这世上的时候,却没有权利选择要不要这样的父母……
可她也清楚,这样的事世界各地每天都在上演,她不是圣人,救得了这一个又怎么样呢,她救不了所有人。
有些人,从根里就已经坏掉了。
“人各有命。”淡淡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明曦抬头看越离夙,他的侧脸很是冷静,漆黑的眸盯着她,“你能救所有人吗?”
她抿了抿唇,无言以对。
许久,她低声道,“我知道。”
没一会儿,使者回来,神情添了一丝异样。
“两位……”他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恭敬,“我家主子已经知道二位的来意,他说,他可以如两位的愿,不过在此之前,他要设下一个赌局。”
明曦神情一怔,“你家主子?”
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呢?
他们来这儿的目的是找人,对方这都能知道?
那就有点意思了。
她心里警惕起来,看了眼越离夙。
他上前一步,嘴角似笑非笑勾起,“哦?什么赌局。”
使者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位这边请。”
明曦瞧了眼前方,眼神犹豫,越离夙率先走在前面,她想了想,紧跟上去。
跟随着使者身后,人越来越稀少,几人进了一间雅间。
有人背对着门的方向悠然而坐,手里拿着一个骰盅,正在漫不经心地摇着,骰子晃动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屋外夜色已深,屋内烛光摇曳,满室生香。
有美人执扇添酒,动作轻缓。
明曦瞧在眼里,心里不由吐槽。
本来以为这青楼幕后的主人应该是个审美独特的,不然为什么找那么多画风清奇的小姐姐?
没想到,给别人看的是丑的,到了自己这儿还是美人看着顺眼。
“两位可让我好等啊。”男子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似笑非笑的一张脸,该死的令人熟悉。
不,简直阴魂不散。
明曦瞳眸一缩,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沈予白有些苦恼地撑着下巴,“我也不想啊,奈何家大业大……”说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招人恨的不行。
明曦:……
好一个家大业大!
她也好想拥有这样的烦恼!
虽然说当皇后吃穿不愁,可谁还嫌弃银子多呢?
越离夙瞧上去倒是没有丝毫惊讶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他走上前,在沈予白对面坐下,二人对视,气氛莫名古怪。
沈予白坐着没动,脸皮动了动,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这位……贵人,恕在下今日失礼了。”
在宫里的时候,他是臣,对方是君,他见了越离夙肯定是要行礼的,可这出了朝堂,没有了君臣关系的束缚,对方可就拿他没办法了。
越离夙挑眉,尽管刻意收敛上位者的气势,可身上与生俱来的那股贵气却是作不了假的,他语气散漫的嘲讽,“你失礼的时候还少么?”
沈予白:……
他不介意地垂眸笑了笑,指间捏着一个骰子转动,有光映在脸上,他眼底的情绪晦暗难明,“有句话说得好,入乡随俗。”
“阁下想从我的地盘把人带走,总得付出点什么代价才行吧。”
明曦听出了什么,眼神复杂,对方看样子还真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不但如此,连他们的动向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沈予白此人,如果入仕,不能收为己用的话,最好还是今早除掉为妙。
论心机城府,他在帝京的名声,从来都是无心权势,温柔体贴的贵公子,谁能想到背地里他竟然有着这么大的势力?
恐怕他老子都不知道自家儿子本事这么大!
论手腕能力,单看燕三娘那样桀骜不驯的人都能听命于他,再加上把这座青楼经营的风生水起,就可以窥见对方的手腕一斑!
幸好他没有入朝为官的想法,不然,还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她能想到的,恐怕越离夙也能想到。
“说罢,什么条件?”
越离夙抬手推倒面前叠的很高的筹码,从中看过来,眼皮折痕很深,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大局在握的镇定从容。
沈予白直勾勾盯着他,倏地抬手鼓起了掌。“阁下真是好胆量!果真叫人佩服……既然如此。”
他话音一顿,明曦心里莫名升起一种不太妙的预感,只见下一秒,“唰”的一下,四周黑漆漆的幕布猛地落下,狂欢声此起彼伏。
“烦请诸位一起做个见证。”沈予白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下面的欢呼声更甚。
她震惊地看过去,对上一张张兴奋的脸,这才惊觉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是一个密闭的空间,而是一个由幕布围起来的舞台。
此时四周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明曦站在上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