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狄纬泰却是按照刘睿影说的那样,把两分的尸身收敛起来,送去让仵作详加勘察。
这会儿,刘睿影的心思却也活泛起来了。
毕竟这命案不是查缉司的专长,方才有点卡顿也是正常。
他觉得虽然整个头颅被劈开确实是一道最明显的伤痕,但身上就没有别的地方受伤。要知道除了头以外,颈椎,腰椎等等地方都是可以致人于死地的。
若是被更为精巧的暗器击杀,那边是伤口也难寻。
或许两分是先被人用旁种手段杀死,而后再利用酒三半的剑把头劈开,伪造现场用于栽赃也不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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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平镇,北边,饭堂中。
“这何止小半个时辰,怕是一个多时辰了吧……”
汤中松把下巴抵在桌子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筷笼说道。
“你怎么不说话?”
汤中松看张学究闭着眼,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便又出口问道。
“嘘!”
张学究举起右手食指,在两唇之间比了一下。
“干嘛,喊饿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还得悄悄地说……我肚子里的声音都比这大!”
汤中松说道。
“你没有闻到这酸香之气却是越来越浓郁了吗?”
张学究说到。
汤中松一心只想着那汉子说的小半个时辰,却是丝毫没有注意这空气中的香气。
这会儿一经张学究提醒,他鼻翼微动,发现先前那若有若无的香气顿时变得浓郁起来,将他的两个鼻腔塞得满满的。
“我好想不那么饿了……”
汤中松说道。
“是不是?香气虽不能顶抱,但是却可以安神!”
张学究说道。
“……那是说的香薰吧!谁说这饭菜香安神了?”
汤中松笑道。
“香薰安的是神之神,饭菜香安的是人之神,不一样。”
张学究摇了摇头说道,依旧闭目端坐。
“我不信神。”
汤中松说道。
“我也不信。”
张学究说道。
“那你还说什么神之神,人之神?这不就是因为你信?”
汤中松满脸鄙夷。
“信神无非就是图个寄托……你看那些人磕头上香之后不还得该干啥干啥?有谁是往哪里一蹲,就等着神灵回馈的?”
张学究说道。
这却是让汤中松无言以对,只得弱弱的说了句:“肯定有!”
“也是可怜呐……”
张学究不禁叹惋。
“嗯?”
汤中松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的信神的人也是可怜。”
张学究又补充说道。
“怎么可怜了……天天想着不劳而获还可怜了?”
“他们一定曾经都很努力的拼搏过,但到了最后却发现真的不行。那些信神的人是对这人间有多失望?”
张学究说道。
汤中松蓦然不语。
他不信神。
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对人间充满希望。
到现在为止他只输过一次,但依然觉得自己还能赢。
相比而言,却不是人人都能如此的。
有些人就是那百草霜,连一片苍绿都算不上。
而有些人,再大的风雨也有那朱门黛瓦给他盯着,衣食无忧却反而担心那芙蓉花会不会不喜天阴。
像那光济叟对着碧琳侯,究竟是谁映衬谁?怕是根本没法子说清。
“世人忙忙碌碌不就为了肚皮不受委屈?就算你这丁州的大公子不也是如此?只要肚子一饿,大家都一样。哪里还分什么三六九等。”
张学究说道。
“吃饱了就分。那店小二吃饱了之后做的事能和你我做的事一样?”
汤中松反问道。
“做事也不分三六九等,何况这体力劳动本就是人间最本质的存在。你什么都没做过,怎么敢如此去评判高低?”
张学究说道。
“老头儿!别这么崇高……要是我没记错,你曾经是被称为坛庭最强庭令吧。”
汤中松说道。
“如何?”
张学究却是睁开了眼说道。
“都是一样的坛庭庭令,还得分出个孰强孰弱,那你说这人间这世道怎么就不是三六九等了?”
汤中松却是较上了劲,也不喊肚子饿了。
“你一毛头小子走过几里路?认识几个人?就敢去断言人间世道。我告诉你,这人间大着呢,世道也多着呢。以我的年龄再摞上十倍也不一定都能知晓!”
张学究指着自己的笔尖说道。
“不要觉得何处都是你那丁州府城的一幕三寸地……一条鱼在池塘里玩的再转,进了海又能怎么样?”
张学究不知为何,竟然对这个问题极度的在乎。
“有多大的锅就下多少米!我在池塘里能玩得转,那是因为我只用了在池塘里玩转的功夫。若是我进了大海,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在大海里闹腾的本事?”
汤中松说道。
“米?要是吃米饭的话……那还得再等小半个时辰!”
只见那汉子端着两口海碗,从后堂走来。
他隐约听到了二人对话的之言片语,误以为二人还要米饭。
“我说掌……厨……这位朋友!”
汤中松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汉子。
这小小的饭堂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掌柜,小二,厨子,身兼三职,因此只得叫一声朋友。
虽然他并不是汤中松的朋友。
汤中松也绝不会和一个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