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这坛酒可是我的珍藏。我叫他万家密酿!”
萧锦侃回到了屋中,却是也用不着拄杖了。
这里面的地形他早已烂熟于心,何处有桌椅,何处是门框,全都能穿梭自如。
刘睿影看着他手中抱着的普普通通的坛子,却是不清楚这坛酒究竟耗在了哪里。
况且,那封泥的颜色也很新,也谈不上是什么陈酿。
“是不是看不上?”
萧锦侃这心眼简直是如通鬼神。
不但能看到肉眼可见的,就连着内心所想的都能体会到个七七八八。
“不喝酒的人都知道,这好酒有双标。”
刘睿影摸了摸坛子说道。
“一是酿酒,这取决于酒曲的品质。而酒曲又取决于是用了何地何种粮食,何处何方之水。再加上发酵时的气候变迁。诸多因素之下,才能及巧合的酿出好久。”
萧锦侃接过话茬说道。
“二是贮藏。这酒窖挖多宽多深,温度湿度几何,也都有明确的讲究。另外,这储酒的坛用的是何地的瓷,是清漆表外还是釉面附身。用的封泥是黄泥还是黑泥,裹泥的是绸还是缎,上的色是月光白还是春喜红,都能让这酒味大变模样。”
刘睿影说道。
话音一落,萧锦侃便大笑起来说道:
“想不到,滴酒不沾唇的刘睿影,如今也算半个饮者了。”
“和你这个这酒虫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不会喝酒却也沾染了一身酒味。与其让别人拿我根本没做过的事来指责我,还不如干脆去做个彻底,倒也对得起这冤枉。”
刘睿影说道。
萧锦侃人忙刘睿影帮忙打开封泥,自己却回身拿了一本书点在酒杯下面。
刘睿影看到这一幕,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表情端的是哭笑不得。
当时,两人同住一屋。
萧锦侃爱喝酒。
刘睿影好读书。
两人一个酒鬼,一个书虫,虽然看似不搭,实则却都是怪人。
刘睿影读书也不是真做学问,却单单是为了挑刺儿找茬儿。
萧锦侃喝酒也不是真的贪杯,只是为了做这玩世不恭之姿。
因此两人一个假读一个假喝,倒也是真能凑成一对儿!
有一次,刘睿影告诉萧锦侃:你喝的酒太多了……这酒肉穿肠,却是把你的天赋才华都搜刮了个精光。
萧锦侃闻言大惊,竟是连忙问刘睿影该作何解决。
其实哪会有这般事情发生?
不过是刘睿影找机会想要捉弄他一番罢了……
若说起来,当时的刘睿影却是少年心性,比现在要调皮何止万分?
最擅长的额便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刘睿影并没有立马回答他,却是说自己还要翻查一番才能知道如何破解。
这一下,却是让萧锦侃更加相信无疑。
从那天晚上开始,竟然接连三日没碰酒杯。
没奈何,刘睿影在他的连连催促之下只好编了个故事告诉他:有些书的装订处会有一种名为蠹的小虫子。若是能把它捉到,晾干后磨成粉末再冲服下去,边能把那些丢掉的都补回来。运气的好的好,甚至还能聪慧才思大进,让旁人拍马不可及!
本就是一时兴起的胡乱言语,萧锦侃却当真了……
一个从不的人,却是每天都要在里面呆上好几个时辰都不肯罢休。
一时间整个查缉司都议论纷纷,不知他是抽了什么风,竟然一夜之间转了性子。
没想到萧锦侃这家伙,内大肆破坏……为了找那“蠹”不知拆开了多少本书……
其实装订书的浆糊都是特殊调制的,里面全都下了药,就是为了防虫蛀。
虽然不能说是绝对,但这生虫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不知一万本里面能不能捉到一只。
被发现之时,萧锦侃却是已经拆了上百本……
万幸这其中并没有什么珍贵的古籍善本,所以他只是挨了顿板子,然后打扫茅房三个月了之。
刘睿影虽笑的捧腹不止,但觉得此事终究自己也有责任。
也是决定每晚买一壶好酒请他打扫完茅房后喝,如此连请了三个月,萧锦侃却是还不肯罢休。
方才萧锦侃拿了本书垫在酒杯下面,就是暗指当时两人之间的这番趣事。
“唉……”
刘睿影笑完之后却是叹了口气
往日不可追啊!
往事不可追……
中都城依然坐落在天下中央。
查缉司的大门依旧开向四面八方。
只是当年他们住过的房舍与受训之处已经是全部都荒废了……
这次出查缉司前,刘睿影还特意去看了一眼。
曾经宽阔的路已被荒草淹没。
窗框破旧,歪歪扭扭。
栏杆也被在风雨的侵蚀下掉了颜色。
虽然样子架构还在。
可谁又能从这番破败的景象中脑补出这里曾经是怎样的一群热血少年在此成长生活?
刘睿影默默地打开了封泥,给肖静侃倒上了一杯。强颜欢笑道:“让我来尝尝你这万家密酿却是有何过人之处?”
萧锦侃压住了刘睿影已经举杯的右手说道:
“心情不对是喝不出来滋味的。”
“年少英豪,云雪配芙蓉。桀群雄。骜不恭。道无穷。显神通。长缨缚苍龙。金玉琼。贝阙栋。宝雕宫。舞白虹。败天公。半丈落红,弃杯浸坛中。南北星拱。急驰春去冬,拔剑论戎功。月浓珠彤。鸣晨钟。
九曲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