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马棚的顶部被人拆去大半,仅剩下的部分还有个巨大的窟窿。
支撑马棚的立柱原本应该是九根,可目前折断的就有四五根,其余的也都残缺不全,似是被什么狰狞可怖的巨兽用牙齿啃咬,仅仅连着些许木皮。
马棚已经彻底倾倒。
马虽然温顺,但绝不愚钝。
事实上,他们比人更加敏锐,尤其是当危险来临之际,马儿的反应要比人们迅速很多。
所以当马棚的顶棚被毁,立柱折断后,它们朝外跑出。
但在马棚外的,才是真正的噩梦。
眼前支离破碎的尸体,不知是多少匹马杂糅在一起。
刘睿影从其中可以看到棕色的马头,黑色的马尾,白色的马腿。
这显然不是一匹马可以同时拥有的。
是好多匹马的各个部位组合在一起。
类似这种的还有好多,个个都骇人无比,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惊愕的神态,显然是在极其痛苦的情况下死去的。
这些马的尸体,切口部分都极为不整齐,臃肿异常。还有很多伤口的位置,骨头都变成了渣滓,血肉化为烂泥……混着血,粘连在黄沙上,像是一血痂。
这样的伤口,要么是被人用刀背将其砸断,要么就是被拥有并不锋利的牙齿,却同时力大无穷的野兽生生撕裂开来。
厌结全身发抖……
但他很快压制住了怒气,甚至用比以往更加平静的声音,朝那五位马倌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五个人中,有两个被吓的说不出话来。
还有两个人,在看到厌结时,显然是反应了些许功夫,然后双手抱着脑袋,紧紧捂着太阳穴,嚎叫着抛开,往营地之外的广阔黄沙之中跑去。
厌结并未理会那两个逃走的人。
陆陆续续有战师前来,有人想要追上去把那两人捉回来,或是就地杀死,但都被厌结拦住。
他的目光看向最后一名马倌。
五个人,两个跑了,两个丢了魂儿,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还算是正常。
起码从表面上看去,他的眼神依然又身材,脸上也没有任何怪异的表情。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刘睿影反倒是有些奇怪。
他觉得这人正常的有些假……
此人要么是被吓的也丢了魂儿,要么就是有异于正常人的本事。
同时丢魂儿的人,每个人的反应也会千奇百怪。
要是都一模一样,那才显得更为不正常。
厌结的目光看向他时,他的目光也回应过来。
刘睿影竟是从这目光中看到了笑意!
紧接着,不光是目光,而是他当真笑了起来。
他的嘴角开始裂开……
先是左边,再是右边。
嘴角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朝他的耳朵根裂去。
然而他的神情还是平静的。
除了他从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欢愉,以及裂开的嘴角外,其余的地方根本看不出他的高兴。
不论死的是马还是人。
在这样一个血腥的地方,能笑出来的,绝度不是普通人。
“你在笑什么?”
厌结问道。
他在用最后的意志,克制住自己的怒意。
杀了这个马倌很简单,无非是一刀的事情。但真相可比杀死一个人要复杂的多。
厌结并不知道这马倌只比自己早到了一盏茶的功夫。要是他知道这人什么都没有看见,或者说他所看见的和厌结自己用双眼看到的一模一样,那厌结定然会毫不客气的挥动刀锋,朝他的脖子上看去。
失去这些宝马有多么悲伤和愤怒,那这马倌的尸体上就会在他死后多出来多少刀痕。
杀死一个人,一刀便足以。
多出来的这些刀,无非是为了泄愤罢了。
人无法时时刻刻都做到那么冷静,总是得有些情绪,需要不同的途径来宣泄。
有些人选择喝酒,有些人选择睡女人,有些人却是选择杀戮。
一刀杀死一个人是理智,无数刀砍在尸体上,把这没有生命的ròu_tǐ剁成肉泥是情绪。
理智和情绪总是无法统一,有时候就得依仗外力来完成。
马倌的嘴角并未因为厌结的话有所收敛。
他甚至还冲着众人突出了。
刘睿影看着心里一颤……
一个人的两边嘴角朝后裂开的同时,还吐出长长的猩红的舌头……这画面要比那些马儿被虐杀至死还要诡异恐怖的多!
他终于消耗尽了厌结的所有耐心。
不过在厌结出刀之前。
这马倌却弯下腰,从脚旁的水桶里,拿出一把骨头制成的小刀,双手握着,用力捅进自己的咽喉里。
鲜血顺着他伸出来的舌头滴滴答答的流在地上。
理智告诉厌结,他已经死了。
但情绪却让厌结手中的刀仍旧朝他的脑袋砍去。
无论是什么东西,落在沙地上,都不会发出声响。
人头也不例外。
马倌的脑袋,被厌结的刀锋砍断后又高高的挑起,飞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在不远处的黄沙上。
刚好是那马棚在未被毁坏前,一根立柱的位置。
马倌用自己的脑袋,代替立柱,也算是死得其所。
脑袋从脖子上被砍下后,两边的嘴角开始缓缓收拢,嘴巴也闭了起来。唯有沾满鲜血的舌头,还在将嘴里省下的鲜血不断的引出来。
睁开的双眼开始变得混沌……先前蕴含的欢愉也荡然无存。
厌结踩着马倌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