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形状,的确是欧家剑无疑。
剑身连接剑柄的位置,还镌刻着独有的欧家纹饰。
这样的纹饰在寻常可以买卖的欧家剑里,决计没有。不过这也从侧面应证了他的确是欧家之人。
刘睿影还是不想出剑……他张口正想说话,忽然破空声连响数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面的屋脊后突然蹿出一道人影,手持一张铁胎劲弓,朝着他的方向连拉数下,刘睿影暗道一声不好,忙退,刚要避开,先前躺在客栈里的虬髯大汉又从他旁边窜了出来,挥舞着手中的阔剑,叮铃咣啷挥舞成一团白光,避无可避,结果刘睿影还有没摸到腰间刀柄,只感觉胸前一阵酥麻,身子直挺挺倒了下去。
落地前的最后一刹那,他的身子被一双大手托住。定睛看去,却是那名蛮族智集。
刘睿影不知自己身子为何会那样恍惚,被扶起后,仍然是腿软不已,双臂也使不上力气。
回想起来,只可能是方才那客栈中的酒菜有不对。
客栈门前朝东的大道上,云雁惊起,嗒嗒马蹄声响,隐隐传来马嘶人啸。
片刻间,双马而至,为首一骑,看来窜行甚急,牲口的嘴角,喷出浓浓白沫。
紧跟一骑,身穿青衫,后负长剑,面孔瘦削,双目炯炯有神,顾盼间,宛如利剑出鞘,满脸肃杀之气。
“便是此人偷了欧家二十七柄剑?”
来人翻身下马,指着刘睿影说道。
“应当是共犯!”
巾冠书生显然同这两人极为熟悉。
但他一开口,却是就给刘睿影扣下了一顶好大的帽子。
也不论证据,张口就仿佛认定一般,迫有指向的将他牵扯进来。
“说我偷了欧家剑,你有什么证据?”
刘睿影冷冷的问道。
这些世家在平南王域嚣张跋扈惯了,此地距离中都城不到百里,却是都能如此颠倒黑白,可想而知他们在平南王域会是个怎样的光景。
一个个目无王法,在他们眼里,恐怕霍望来了,都不会影响到他们自以为是的样子。
后至的两人,刘睿影却越看越是熟悉。尤其是两人手中的兵刃——阔剑与铁胎弓。
早就听闻,平南欧家有两位外姓供奉。在欧家内,除了不能参与族中决议之外,其余的待遇和家主同等。
“一剑”手中的巨剑一出,宛如晴天霹雳,怒涛翻涌,很少有人能在其一剑之下全身而退。
“连弓子”全力之下,转瞬间可用一张铁胎弓射出九九八十一箭,好似密如雨下,遮天蔽日。
现在这两人,无论是外貌还是手中的兵刃,都和刘睿影印象中的“一剑”、“连共子”极为相似。
不过欧家若是一口气丢了二十七柄剑,的确不是小事,这两位供奉倾巢而出,也不是没有可能。
欧家剑丢了不仅是钱财的损失,恐怕后面会有大乱,剑每一把都独一无二,抢夺不说,单是利用剑来滥杀无辜,或者干些旁的事,就够让人头疼。
更有甚者会利用剑炒作,牵涉欧家名声与利益。
当欧家剑并非欧家独给时,欧家的特殊性也就不复存在了。
“可否听在下一言?”
刘睿影还想给自己辩解清楚,觉得这两位成名已久的供奉,应当讲理才对。
不曾想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对方却是就一人动手。
“一剑”的剑的剑称不上剑,应该称之为刀,因为没有剑会铸造的那么夸张,几乎没有剑该有的样子。
刀出,风起。
风一起,什么都就看不到了,飓风将树上的叶子,地上的尘土,统统卷起,遮住了一切,铁环碰撞在一起,宛如晴空惊雷。
几乎同时。
“连弓子”双臂齐振,连连拉弓,你甚至都看不见他弓上的箭,只能看见他的手快成一道虚影,似乎只是在拉一把没有箭的弓。
九九八十一箭羽仙鹤般的冲上九天,密密麻麻、雨点般的箭头在阳光下闪着森森寒光。
巾冠书生口中发出一阵长啸,但他的声音却突然停住……彷佛喉咙里噎着什么东西。
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宛如他一直是个哑巴般。
他看到了一个几乎无人相信的画面。
身为欧家供奉的“一剑”步步倒退,嘴角溢血,满脸惊恐,宛如白昼里见了鬼。
他的双眼里是无边的恐惧,几乎把瞳孔都吞没。
而他掌中无剑!
他的剑已碎!
漫天碎剑散落,七零八落躺着地他的脚下。
更惨的还是“连弓子”……
只见一串一串又一串的银光,连珠炮般直射他的面门,他不得不边退边用手中的铁胎劲弓去挡,一时间手忙脚乱,狼狈至极。
那漫天银光正是从他手中射出的九九八十一箭。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箭毕,弓碎!节节折断。
天地间沉寂了下来,沉寂到每个人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是那么刺耳。
心脉几乎随着那沉寂一同沉寂下。
“一剑”与“连弓子”想来被欧家被称为“天上一剑,地上一箭“,所到之处,都会令人感到闻风丧胆。
两人联手,可攻可守,可进可退,可远可近,称得上是珠联璧合的最佳拍档。世家之中,江湖之上,更是八面威风,睥睨四方。
此时此刻,“一剑“与”连弓子“再无半点威风。
颜面扫地,羞愧难当。
刘睿影稳稳站在原地,竟是连衣衫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