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姑娘!”
待刘睿影看清来人后,他骤然惊呼出声。
太上河中的花魁蒋琳琳怎么会来了中都城,还在胭脂弄的春暖阁里。
刘睿影倒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会与蒋琳琳重逢,但无论他脑中演绎过多少种方式和地点,也不会想到是在此时此地以此种方式。
“刘省旗!哦不……现在应该是刘典狱!”
蒋琳琳双手叠放在身前,对着刘睿影盈盈一礼说道。
刘睿影不禁苦笑着摇头……
刘省旗,刘典狱,亦或是直接叫他刘睿影,互相之间又有什么区别?一个称呼罢了……他最想弄明白的是王淼的后话究竟是何事,蒋琳琳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典狱果然fēng_liú!早知道也就不用这般费事!”
王淼语气冰冷的说道。
刘睿影看了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应当是误会了些什么。
但先前他自己说过,不是第一次看女人脱衣服。这会儿王淼见他和蒋琳琳熟识,再加上她的身份特殊,当然就会如此联想,却是也怪不得别人。要怨,只能埋怨刘睿影自己不该多嘴。
“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刘睿影索性走到外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摊了摊手说道。
“我且问你,李秋巧在哪。”
底牌尽出,王淼也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道。
虽是问话,但语气依旧冰冷至极。
不知者问知人,好歹有几分客气……王淼言语中,却是居高临下,不容反驳狡辩,刘睿影必须得说不可。
“我不知道。”
刘睿影盯着她的面庞,与之四目相对。
“不知道”三个字是他下意识里,脱口而出的。
在王淼说了“我且问你”之前,刘睿影就打定了主意要骗人。
因为他觉得王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铺垫了那么多,问出来的东西,定然不简单。
即使简单,刘睿影也不准备一次就回答个透彻。
嘴甜的孩子有糖吃,会撒谎的成年人活的久。
后面半段是刘睿影自己悟出来的,毕竟他因为太过于老实,吃过很多亏。
人慢慢成长后就会发现,这世道和父母师长嘴里说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那些品德,固然珍贵稀有,但只是高高挂在哪里的牌匾。想起来了,将其拭去灰尘,拿出来掰扯搬弄一番。想不起来了,就让它挂在那里,迎风吃灰,却也是无关痛痒。
就像是老百姓所言的“举头三尺有神明”。
但要是从不抬头,自然也不会有这种敬畏,活的便也可以放肆的多。
不过还有一重原因,是刘睿影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李秋巧”到底是谁。
话音刚落,才想到“李秋巧”却是李韵的本名。
而李韵的下落,刘睿影的确是不知道,所以也算不上是对王淼说了谎。
毕竟谎言这件事,结果比动机更重要。
即使刘睿影是刻意欺瞒,但最后却未造成任何结果上的改变,那这谎言说了,也是无所谓。
“当真不知,还是不想告诉我?”
王淼追问道。
“‘先贤祭’时,你中途离开了很久。在你走之后不久,李秋巧也不见了。或者你更习惯称呼她为李韵。”
刘睿影着实不知道李韵是何时离开的,他当时正在擎中王府内府中的军器部里,对阵傅云舟。
对于王淼说的,他毫无印象。
王淼盯着刘睿影看了会儿,觉得他不似作伪,该是当真不知,便转而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希望你没有骗我!”
刘睿影听着却有点心虚……毕竟说谎的次数还是很少。
不过他心里有个准则。
那就是决计不会欺骗自己的朋友,但却不介意被朋友骗。
这么说来虽然有点傻,何况他对朋友的界定还很模糊。
总之,像萧锦侃、酒三半、汤中松这三人,刘睿影与他们一同喝过酒,一同欢笑过,就觉得应该是朋友。
其实朋友的意义并不深刻,只是要看自己怎么理解。
有的人以利益为生,觉得朋友什么的都是虚假的,正如李韵。
但刘睿影觉得这些鄙视友谊的人,全都是经不起友谊的考验,为自己找借口而已。
但那样以利益为生的人也会遇到同样以利益为生的友人,不过他们之间的友谊只是利益维持罢了,倒也称不上是真正的友谊。
世道着实是残缺不公的,也许真的没有永久的朋友,因为聚散无常才是真实。
但这段和朋友相处的回忆难道就能轻易会忘记?
即使没有什么过命的交情,刻骨铭心的事情,也都是曾经让自己微笑过的。
因此不能够说陪伴到最后的才是好友,而路途中的都是过客,那些过客也是好友,不过是因为种种而变成了短暂的相交。
不管放置了多久,都会使自己想起来就开心。
所以如果真的有朋友对刘睿影说谎,他也不会太过于介意。
因为珍惜过、拥有过这种感情,确定自己有朋友,才最重要。
要不是王淼提起李韵,刘睿影或许要到明天才会想起。
想起了也不会觉得沉重,只会觉得可笑。
这种笑与朋友之间的欢笑不同,却是嘲笑她的愚蠢。
“你怎么会问到李韵?”
刘睿影问道。
无论撒谎与否,王淼竟然会对李韵的行踪好奇,这才是最牵动刘睿影的地方。
她们两个女人虽然有一样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