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了拱手,对他们解释说这送寿桃乃是胭脂弄中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无论在哪一家取乐,却是都会当先上来一盘寿桃。
为的就是祝这客官年年有今日,岁岁还今朝。
言语间,门外走过四顶轿子,每顶轿子都是八个轿夫抬着,稳稳当当,十分惹眼。
刘睿影虽然是第一次来胭脂弄,却也知道胭脂弄里有四位最出名的姑娘。
但没过多久,却是又走过一顶轿子,样式和先前四顶一模一样,不由得让他很是诧异。
再着眼看桌上的菜品,也没什么胃口。
便和汤中松一人拿了一个寿桃,让朴政宏放下了些银钱,就出了门,边走边吃。
现在正是吃桃儿的时令。
这桃子,汁水丰沛,口感不硬不软,甜而不腻,清香满口,滋味极佳。
刘睿影三口便吃完了个拳头大小的桃子,将桃核从嘴里吐出来,用巾绢擦干净后,放在手里揉搓把玩着。
“不如先去看看灯。”
刘睿影说道。
胭脂弄内有个关灯的好去处,似塔非塔,似楼非楼。
造型怪异,但拔地而起,是胭脂弄内的制高点。
下面是个普通的房子,共有门面五间,上下两层临街。
二人从仪门进去,并无人支应招呼
两边是厢房,共有一间客座,两间稍间。
斜过里穿进去,不用爬楼,只需上个斜坡,便能到第二层去。
主人家的卧房、厨房,还有个伸出去,直到上清庙中的小台子,都在这一层。
随后便要顺着台阶而上,入口处有一人一案。
上楼者每人五两银子,且只能看一盏茶的功夫。超过了时候,每一盏茶五两五两的递增。
朴政宏掏钱后,刘睿影不仅感叹,这五两银子在茶棚伙计手里,可以请媒人说一桩好姻缘。而在他们手里,却只能看一盏茶功夫的花灯。
老婆娶回家,可以天天看。
花灯却也日日都会亮,在地上看还分文不收。
到了最顶端,这里放着围屏桌席,也悬挂许多花灯。
有美貌婢女迎接两人到客位,礼数周全,甚为体贴。
然后便步入后方的小间内泡茶。
刘睿影特意嘱咐婢女定要往茶里多放些咸盐。
对于这等要求,虽然前所未有,但这里就将就个宾至如归,故而侍女只点头应允,毫无言语。
“刚吃完甜的,喝咸盐茶水,嘴里岂不变成了苦的?”
汤中松调侃的说道。
“苦点好!苦点脑子清楚……这花灯已经够迷人眼的了,要是脑子再糊涂,今晚不知又会什么样的事端。”
刘睿影背着双手,从上朝下看去。
他们三人还算是到的早,因为这里只设有四张桌席,人多了,下面的支应便封了路,不让上来,给再多的意志也无用。
侍女端来了茶后,特意将加了咸盐的放在刘睿影面前,又从托盘中取出一本歌谱,一本菜单,一本酒单。
刘睿影对这些无感,只是喝着咸盐茶水,低头不语。
汤中松却打开歌谱,一口气点了十来个。接着又把酒单反倒最后一页,挑了个最贵的,点了三壶。
“今天可是擎中王请客?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汤中松合上单子,搓了搓手说道。
刘睿影却是没有回答,再度起身走到栏杆处,看着楼檐前挂着丝帘,上面用五彩线绑着千千结。
不一会儿,汤中松点的唱曲儿姑娘们一个接一个上来,很快就占满了位置。
婢女和楼下的支应也从未遇到过这般情况,只得唤了位管事的出面。
还未等这管事的上来说话,刘睿影便把擎中王刘景浩给他的那块由凌夫人签发的“采办令”扣在手心,平平推出,停在他面前。
管事的一看,浑身震悚,不敢多嘴一句。
面对着刘睿影,一步一鞠躬,就这么退了下去。还给那支应交待,却是在刘睿影未离开之前,切勿再让他人上来。
唱曲儿的姑娘眼见管事的如此作态,也知道今日点了自己的人,该当是身份不凡……
于是便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挨个递上自己的花牌,媚态毕现。
十来个人穿着打扮都差不多,尽皆都是白绫裙,蓝缎腰带,要是不报花名,当真难以区分。
唯有三个唱金戈之曲儿的,颇为应景,身上还穿着戏装甲胄,团分别是楠木色香满地、绿丛掩水云和喜临门天地红。
头上珠翠盈盈,真假不知。
后脑处凤钗插了一半,更显得风骚。
两鬓旁挑着花灯样的头饰,俨然比灯会还闪灿。
朴政宏对着众女点了点头,从左至右依次开腔。
婢女则再度上前,双手捧着三份帖子,其中是关于胭脂弄里花灯的名称介绍,什么山石穿水、云霞映照,朝天金莲、玉楼珠玑等等琳琅非凡的名字。
为了迎合“文坛龙虎斗”的才子们,胭脂弄还特意在花灯上写着千围登科、皎洁及第、拂纷荣德、揖让进止等文字。
还有特制的转灯,形如螃蟹于浅滩中游戏清波,平吞绿藻。各个好似银蛾斗彩,鱼龙争艳。更有人间百戏、货郎挑夫,王孙侍女,把街色衬托的更加妖娆。
“风花雪月谁裁剪?云香梦软如玉娇。花未开,月尚圆,清影弄风颠,人比天涯远。欲言又止寄断肠,奈我无边。岸上相思水中泅,好运难转。指那沧溟为砚,健笔如椽。松烟出山巅作墨,万里青天化锦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