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你!”
右手轻轻一抛,丢出个白影儿,不快不慢的朝着花六飞去。
花六不敢用手接过,身子朝旁边躲开,那白影儿砸在地下,才看清是一枚棋子。
“怎么,你当这是什么脏东西吗?”
白衣女子问道。
“不……不是!”
花六支支吾吾的说道,同时躬身弯腰捡起棋子。
这枚白子上还有一抹干了的鲜血,花六从触感上知晓它便是自己最后打出的那一枚。
当时没有找到踪影,没想到是被这女子握在了手中。
棋盘如天幕,棋子如星辰。
每一颗星都是独一无二的,棋子也是。
从这点来看,花六和这女子倒是有些共通之处。
“小家伙棋下的不错,就是耐性不够!”
白衣女子说道。
随即悠然转身,朝着她原先的桌子走去。
刘睿影这才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女子的容貌。
但见她身穿烟霞梭布褙子,一身逶迤拖地的月白底西番花刻丝棉绫裙,双肩上披着件丁香色底牡丹团花碧霞罗。
青丝盘起,别致的挽着个双环髻,其中还插着根八宝簇珠白玉花。
左手皓腕上戴着一个赤金缠丝手镯,右手系着根一喜压三灾绳结。
腰系淡青色的柔丝腰带勾勒出身段儿的美好,居右后挂着个淡紫色素纹香袋。
脚上穿的是芙蓉底绣合欢花小靴,走路时隐约得见。
待她重新落座,再度拿起那根竹签子,用手碾了碾,随即对准那盘螺肉,扎了下去。
竹签尖头,带着螺肉送入口中,端起酒杯,放在唇边。竟是不嚼,就这么用酒汤将其送下。
店伙计看到这边安静下来,颤巍巍的上前,对这老马倌说道:
“客官,可还要继续喝?”
“你这话是要赶人了?我记得这里不是开到鸡鸣后才打烊?”
老马倌说道。
店伙计心知这些都是自己开罪不起的大人物,只能不住的点头,然后让众人换张新桌子。
这张桌子,先是被断头童子一吐,继而有因打斗弄得狼藉不堪,着实是无法再坐,只能换个新地方。
酒肆中只有两面大桌案,可以坐得下这么多人。
正巧另一张就在那白衣女子身旁。
看到这么多人呼呼啦啦的坐在自己身边,白衣女子秀眉微蹙,显然有些不喜。
众人坐定后,店伙计重新上来酒菜。同时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明天就要问掌柜的提前要了月钱,然后卷铺盖走人……
今晚发生的这些种种,根本不是他一个店伙计所能承受得。
但说刘睿影这一桌客人,却是在短短两个时辰里,就摆台三次。
更不用说,这梁上挂着的锦缎,现在不是落水,就是浸染了酒渍油污……这些亏空他可担待不起,但又不敢开口朝这些人要银子。
“这些算我的,待我走时一并付清。”
白衣女子用手中的竹签,把身子周围的空间画了一圈后说道。
店伙计先是有些恍神,反应过来后感恩戴德连连鞠躬致谢。
他正愁自己的东西该如何盘算呢,没曾想这位白衣姑娘人美心也美,出手也如此大方,背后定是大有来头。
“这位姑娘……”
“如果你想找我喝酒还是省点力气吧。”
“第一我不喜欢喝酒,第二我不和别人喝酒。”
阻府童子走上前去本想替自己的弟弟赔礼道歉,但这女子还未等他说明来意,便连珠炮一般的,将其硬生生顶回去。
他顿时噎住了想说的话,从未见过如此咄咄逼人,半点不给人留余地的女子,偏偏这样的女子还让他无法反驳。
要是换做别的时候,阻府童子那里有这样的好脾气?没奈何此刻他着实理亏,更是知道这白衣女子的手段,因此不敢发作。
发脾气事小,若因此再打了一架,在这中都城总归是不好,这个女子能毫不顾忌,看来也是有非比常人的手段。
“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想要替不懂事的弟弟来赔个不是。”
阻府童子说道。
“赔不是为何要端着酒杯?还不是想和我喝酒?”
白衣女子头都不抬,专心看着自己剥出来的一盘螺肉。
似乎眼前的螺肉比周围的一切嘈杂的人都要重要。
这下却是弄得阻府童子进退两难,只得悻悻而返,将酒杯放置于桌上,而后再度走去,拱手作揖疏导:
“弟弟不懂事,还望姑娘高人雅量,不要记恨。”
他把自己的诚心用上了十二分,恭恭敬敬的敬着,本以为还能换来句好话,没曾想那白衣女子还是依旧的不客气。
“没什么……酒喝多了脾气不好是常有的事。只是方才那俩动手,让我这桌子有些摇摆,影响我吃螺肉。”
白衣女子说道。
“还是在下弟弟言语冲撞在先,多谢姑娘点到为止。”
阻府童子再度说道。
“我觉得他刚才是不服气,所以才会出手。你告诉他,已是酒醒了,想通了,还是不服,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就住在祥腾客栈。”
白衣女子说道。
阻府童子一脸苦笑。
方才那断头童子哪里有不服气?
任凭谁被如此横插一手,想必都会气急败坏才是。
但碍于这女子身后非凡,似是有大来历之人,阻府童子也未再辩解,顺着话头说了几句官样文章,便重新回来坐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