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伙计沉默了片刻,她在等靖瑶是否还有话说。来之前,定西王霍望曾特意交代过,一定不能用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靖瑶。靖瑶若是有什么话想问,你们也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本着这道王命的交待,女伙计才会与靖瑶说这么多,不然这些个死士,各个心比铁硬,是不会同靖瑶多讲一句废话的。
“还有什么事不明白?”
女伙计问道。
靖瑶安静许久,女伙计心中越发焦急。但顾及着有王爷的吩咐,还是出口好言相问。
“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都说定西王霍望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阴险之人,今日一看,却也不尽然。”
靖瑶说道。
“王爷千人千面,对英雄自是坦荡慷慨,对小人自是奸诈狡猾。要想知道王爷究竟是何种秉性,那只需扪心自问下自己究竟是何种人物便好。”
女伙计说道。
“好!”
靖瑶大喝一声。
女伙计知道寒暄已毕,却是该动手。
只看她持刀一个箭步向前冲出。
刀锋所指,便是靖瑶的脖颈之处。
临近之后,手腕一翻转。
却是又从左侧转到了右侧。
两道寒光夹带着刀锋的虚影,一左一右逼杀而至,着实有些令人猝不及防。
光是这一刀,想必就得浸淫十来年的光景。
靖瑶却依旧挺立不动。
宛如草原王庭王帐前的篝火。
一点燃,即是恒明万古。
待左侧的寒光与虚影略微模糊时,靖瑶才抬起了手臂。
手中一双筷子虽短,更无刀锋的锐利。
但靖瑶却在这女伙计的急攻之中看准了她手中之刀的刀身所在。
刀身无锋刃。
除了比筷子坚硬几分外,别无他出。
靖瑶接着巧劲,用手中一双筷子挡开了女伙计的刀身。
刀身朝旁侧倾去,刀锋自是也变换了方向。
女伙计只觉得自己这一刀宛如泥牛入海,丝毫不见功效。
殊不知靖瑶乃是粗中有细,四两拨千斤的把这一刀之中的锋锐和劲气全部化去。
女伙计收力不及。
只得双手持刀,以此挽回刀锋的倾斜之姿。
待他稳住手中之刀后,只看靖瑶却是已向后退了一步半。
先前她运转身法而冲至近前的优势已然消失。
无奈之下,只得一刀虚晃,朝着靖瑶的面门砍去。
靖瑶手不动,肩不移。
只将上半身略微朝后一仰,便躲过了这女伙计这一刀佯攻。
“哈哈!”
靖瑶不知为何,却是笑出了声来。
“何故发笑?”
女伙计横刀于胸,厉声问道。
“我笑你手中有刀却还畏惧我这一双筷子……要是我手中有刀,必定刀刀直逼,不会给我丝毫的喘息之机。你方才这一刀攻我面门,乃是虚招。若是我起手格挡,难免漏了破绽。但若是我只转换身形躲避,你这一虚招却立即就成了无用功。”
靖瑶说道。
“难不成你是在教我如何杀你?”
女伙计问道。
“我当然是不想死的……我只是看不惯有人如此用刀。”
靖瑶摇着头说道。
女伙计咬紧了牙关,心下极度愤懑。
却是也没想到自己对付个手无寸铁,还连日大战精神不济的人都如此费力……
但当她看到周围的其他人有意持剑上前相帮时,却又立即制止。
她只想让靖瑶死在自己的刀下。
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贪功。
毕竟在来之前,他们已经心怀死志。
女伙计争的,不过是一个脸面罢了。
身为刀客却被外人指指点点,名言自己刀法有遗,刀术有漏,任谁也不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女伙计看到身边的桌上还有一壶未饮尽的酒,伸手拿来径直灌下肚去,随后“啪”一声,将这酒壶摔碎在自己与靖瑶之间的地面上。
“不喝酒,使不出力?听说过醉剑,却是还未见过醉刀!”
靖瑶说道。
“剩下我后,我娘便难产死了。剩下我个开酒馆的爹,一直到十来岁,这烧酒我都是当奶喝当饭吃的,却是还未醉过一次!”
女伙计说道。
“既然有爹,为何还会入了王府,当个受人摆布的死士?”
靖瑶问道。
“我家在定西王域的集英镇。现在那里有座祥腾酒家,以前便是我爹的酒馆。上次你们草原王庭狼骑犯边之时,全镇的没逃走的人都被切死在门口的那根驻马石下,我爹也在其中。不过他临死前却是把我藏在了后堂中的灶台里……我便那么闻着锅灰,枕着柴堆没日没夜过了不知多久。直到王爷率领玄鸦军收复了定西王域的边界五镇,才寻到了已经快饥渴而死的我。”
女伙计说道。
靖瑶听闻后,竟是对其深深鞠了一躬。
“那时我的年纪应当与你差不多,也只是从长辈口中听说过而已。虽然不是我迎火部所为,但终究是我同胞犯下的错。”
靖瑶接着说道。
“犯下的错?如你们这般比狼更兽性的人,竟然会说自己犯错?”
女伙计很是鄙夷的说道。
“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的确不对……我狼骑征伐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开疆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