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听完震北王的话后爽朗的笑着。
不是做伪,而是真的开心。
一个人真正开心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住的。
他额头的细微皱纹首先变的平坦,鼻尖略微抽动了几次,似是在酝酿着什么,继而双眼中就绽放出一种光芒。
这光芒远比已经偏西的日头耀眼的多,就是正午的阳光也没有刺拷高仁严重的光芒有穿透力。
这两束光芒从高仁的双眸中绽放,径直的射向震北王上官旭尧的心窝中,顿时也让他感觉到了一阵轻松。
快乐总是要比悲伤更容感染旁人,虽然震北王上官旭尧不知道高仁究竟在开心什么,但他仍然是被其所感染,以至于不自觉的轻轻笑了起来。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觉得一株树也比一个人好。”
高仁说道.
“所以若是我的死能够诞生一株树的话,我倒是会很乐意去死的。”
高仁顿了顿接着疏导。
“自己的性命难道还比不过一颗不会说话也不能挪窝的树?当一只松鼠岂不是也比树要好得多?起码还能来去自由。”
震北王上官旭尧不解的问道。
“因为树通常都会长得比较高大,即使再缺水,缺肥料,也会长得比较高达。”
高仁说道。
随即伸手从自己的头顶比划了一下。
这一举动却是把震北王上官旭尧彻底逗笑了。
高仁是个侏儒矮子。
侏儒最在乎的或许就是自己的身高。
但矮个子的人狠毒,又有谁会放弃做人的机会,为了变得高大而愿意去当一棵树?怕是极少的……
可是这难得的少数此刻就站在震北王上官旭尧面前,以至于让他的心中忽然生发出了一种不舍的情绪。
物以稀为贵,不论是怎么样的存在,只要罕见,那就是珍贵且值得被保护的。
高仁这样罕有的人,不但有思想,有信仰,还难得一见的风趣幽默,着实是个极为稀奇的存在,所以震北王上官旭尧在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动手。
“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高仁说道。
他好像已经算出了震北王上官旭尧的心中所想。
“可是他们都不能像你这样直接读懂我的心事。”
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
“被人一眼看穿难道不是一件极为难堪的事情吗?若是有人能此次想在我的牵头,那我定然不会再和这个人见面……因为只要看到他,我就好似没穿衣服,光着屁股一样。”
高仁撇着嘴说道,对震北王上官旭尧的话很不能理解。
“我和你恰恰相反……我是个极为慵懒的人,以至于开口说话都觉得麻烦……若是有个人让我不用说话,就能把明白的我的所思所想,那生活该变的有多么简单?”
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
“你会嫌弃吃饭麻烦吗?”
高仁问道。
“当然!若不是不吃会饿死,我定然不会吃饭……其实我有尝试过得,整整五天半躺在床上,不吃不喝……”
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但话说一半却戛然而止。
“想试试自己究竟能不能饿死?”
高仁接过话茬问道。
“不,是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几天不吃饭而不会被饿死……减少吃饭的次数,不久减少了许多次麻烦?毕竟洗净手然后再擦干,继而坐在饭桌前,右手举起筷子,左手蹲着翻腕,眼中看着那接近二十道菜,心里盘算这究竟该先吃哪一样真的是太麻烦了……吃完饭还得喝汤,喝完汤还要漱口……你看我光说就这么一大段极为啰嗦且乏味的话,可想而知这些事真正做起来有多么让人难以忍受!”
震北王那上官旭尧愤愤的说道。
“……人们都说我是疯子,其实你才是!”
高仁听后沉吟了良久,低声说道。
“正常就意味着平凡,你我本就不是平凡人,所以不正常是必须!至于疯不疯……能做成大事的人,在刚开始只有一个念头的时候,都是很疯狂的,那岂不是天下有无数个疯子?而天下却也被这些疯子所引领着。”
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
“你说的我还未从这个角度想过……不过听起来好似很和我的胃口,若是过了今日,我还有机会能动脑子的话,定然要好好琢磨一番!”
高仁说道。
震北王上官旭尧点了点头。
两个人重新恢复了沉默。
戈壁滩的日头只要一偏西,那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下沉。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就是喝惯了快酒的金爷也比不上这日头下沉的动作连贯。
他们俩明明只说了一会儿话,可太阳就已经落在了高仁脑袋的正后方,把他的脸上,前胸,肩头,都蒙上了一层黑乎乎的壳子。
震北王那上官旭尧低头一看,高仁的影子已经被拉的很长。
他的脖颈处,正被他踩在脚下。
“你既然精通推算术,可否就此卜一卦,看看几日吉凶?”
震北王上官旭尧忽然开口说道。
高仁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正被震北王上官旭尧踩在脚下,而他的影子,却在身后拉的很长。
一阵风沙吹过,影子甚至都有些扭曲的抖动了几下,这在别处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吉凶自有天命,算出来如何,算不出来又如何?”
高仁说道。
却是用起了那些个江湖骗子的门道话术。
震北王上官旭尧没有回答。
高仁的影子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