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看到任何东西都能产生奇思妙想的人。
比如当他看到包子,会觉得若是面皮里面裹着一个铁疙瘩,会不会一口把人的牙齿硌掉?
看到蒸笼的一层层笼屉,又会想到为何不造个底下有轮子的铁皮屋,让人站在里面的时候刀枪不入?
这一点,倒是和南阵有点像。
他们二人都是脑子里极为奇幻的人。
只不过他不认识南阵。
而他自己也做不出来这些东西。
在金爷到来之前,这想法都只是想法罢了。
在金爷成为矿主之后,却是有人把他的这些奇思妙想,全都变成现实。
没人知道他为何会这么有钱。
就连小镇中的人也不知道。
因为他们的老爷既不做生意,也极少走出这他自己建造的小镇去赚钱。
但他却总是有花不完的钱。
不但足够支付这些家仆的月钱。
还够他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以及各式各样无用的想法。
他昨晚睡觉的公馆,是他十八处公馆中最为重要的一处。
所谓重要,并不是因为里面放着钱。
而是这处公馆的地下,有一个极大的大厅。
里面陈列着他所有的收藏。
也就是他脑中的那些奇思妙想变成实物之后的玩意儿。
在这大厅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屋。
里面是一个铸造室。
这间铸造室和普通的铁匠铺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是排烟的通风管更长了些罢了。
因为在地下想要露出头去,难免就会比地面上多些距离。
虽然他的手艺不行。
可是他却酷爱锻造。
尤其喜欢匕首和短刀。
只不过他的手法的确是过于陈旧和残次……
至今为止,却是没有打造出一把让他自己满意的。
所有的残次品,都被他摆在一个柜子里。
他并不是每天都会开炉铸造。
通常都是心血来潮。
昨晚本是很高兴的一夜。
他兴致起来的时候,总是要到这处公馆的地下大厅去细细把玩一番他的收藏品。
在他眼里,这些奇形怪状的铁器,都是一个个亭亭玉立的绝代佳人。
甚至比他床上的那位姑娘还要有诱惑力的多。
果然每个人的兴奋点都是不同的。
若是人人都一样,也就不会存在‘怪客’的这个称谓了。
看完自己的收藏。
他总是想要去看看自己的铸造室。
虽然他不一定就会开炉铸造。
但他总是想要看看。
有时候灵感就在一念之间。
说不定这一看,就会让他又有些顿悟,铸造手艺再上一个台阶。
可是今天一看,确实让他大惊失色。
因为他的铸造是里除了那个挪不走的铁匠炉以外空无一物。
就连打铁的锤子,却是都不见了。
更不用说,那些个他打造的残次品的短刀。
架子上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然而昨晚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再看看架子上的灰尘,这些东西被偷走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然而他却是也记不得自己上次走进这间铸造室是在什么时候。
不过他知道,偷东西的人,一定是自己人。
一定还在这座他建造的小镇上。
因为最近这一个月以来,没有任何外人入内,也没有任何自己人出去。
小镇的采购通常都是三个月一次。
那会儿是整个小镇最热闹的时候,也是外人最多的时候。
现在距离上次采购才刚刚过去了一个月。
他有想过,会不会是上次采购时,有人悄悄混了进来偷走了他的作品?
然而他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因为架子上积攒的灰,根本不到一个月的量。
而且他虽然记不得具体自己上次是多久来的,但他却知道一定没有超过一个月。
既然上次来到这铸造室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那就说明,自己的作品被盗的时间,决计不到一个月之久.
可是转念一想,谁又会来偷一堆不值钱的残次品呢?
要知道那些短刀,虽然是用铁矿石打造出来的。
但价值却还远远不如本来的铁矿石在熔炼之前……
小镇中的人,都知道自己老爷的这个习惯。
虽然知道他有花不完的钱,但也都知道他的收藏和作品却是一文不值。
这样一来,本以为是自己人监守自盗,现在却是又显得说不通了。
所以这位金爷口中的怪客才会极为惆怅的在凌晨就出门散步。
人在想事情的时候,都希望自己的注意力能够更加专注。
但若是什么都不做,四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反而会越发的静不下心来。
只有找一个不那么复杂,却又能持之以恒重复的动作来边做边想,才能够让自己的注意力得以集中。
而散步,就是他为自己找到的办法。
边走路,便思考。
很快,他就把自己的小镇转了一圈。
可是脑中仍然没有任何答案。
这位怪客没有一个朋友。
起码在这座小镇上没有。
所以他也无人可以说道说道。
其实他无比的期待每隔三个月的采购。
因为其中一位卖菜的小伙子让他很喜欢。
每次来,他都会邀请他到自己的公馆里去吃饭喝酒。
而且还付给他三倍的菜钱。
但这位卖菜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