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微凉。
尼楚贺刚喝了药,浑身没劲儿,正合目小憩。
门外,喜鹊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昨日她被小黑抓了下,好在没什么大碍,今儿个就又恢复了活蹦乱跳。
“主子,不好了。”
尼楚贺神色蔫蔫儿的,现在什么事儿她都不想关心,对喜鹊口中的“不好了”更是懒得回应。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登梅压低声音,不满地训斥。
都什么时候了,还拿那些琐事来吵主子。
喜鹊不理她,跑到主子跟前,气儿还没喘匀,脸颊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着光,却又压低了嗓音,“主子,今儿一早,宋格格小产了。”
尼楚贺猛地睁开眼睛,登梅也吃了一惊,满脸错愕。
这是怎么了?
昨儿个自家主子才小产,今天宋格格也小产了。
这是赶一起了吗?
尼楚贺很快平静了下来,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她总觉得宋氏不会无缘无故小产。
虽然宋格格身子弱,这个孩子也不大可能保得住,可这时候小产就奇怪了。
喜鹊恢复了镇定,也想起了这事儿在府里可称不上好事,忙敛去了神情,小心翼翼地回禀,“现在府里都传遍了,说是李格格把宋格格推倒了,福晋大怒,已经把李格格禁足了。”
李氏?
尼楚贺更是惊讶。
这怎么可能?
虽然李氏心里指不定盼着宋氏小产,可再怎么也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就推了宋氏。
更何况谁都知晓宋氏这一胎不稳,谁会去冒这个风险?
李氏又不是脑子有病。
“宋氏在哪里被推倒的?”尼楚贺眉头一动,又问。
今天不是给福晋请安的时候,她们两个怎么会碰到一起?
宋氏不应该在屋里养病吗?
喜鹊没多想,就说了,“听说宋格格今儿个突然去花园里散心,李格格也去了,两个就撞到了一起。花园的下人都说两个人争吵了几句,然后不知怎的李格格就把宋格格给推了。”
宋氏去花园散心?
尼楚贺立刻意识到不对。
宋氏才动了胎气,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来?
刚怀孕那些日子她可是一步也没出来的。
谁都知晓她这一胎来之不易,宋氏更是清楚,应该不可能故技重施,拿自己孩子的命陷害李氏。
“这事儿不许乱说,你们都闭紧了嘴,好好做自己的事。”尼楚贺沉了脸,叮嘱他们。
自己这儿身子还没好,可没心思管宋氏的事儿,也没人会拿宋氏的事儿来打扰她。
事关两个格格,还有四爷的子嗣,这个时候多嘴可不是好事。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应了是,登梅让喜鹊好好看着,自己出去吩咐下人闭紧了嘴巴好好做事。
躺着的尼楚贺此时却不免多想。
这次的事真的是巧合吗?
自己刚没了孩子,紧接着宋氏的也没了,是报应,还是另有隐情?
她平静的外表下不禁有些窃喜,或许有些事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这世上真的有还债这一说。
可她又很快压下了那股窃喜。
她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毕竟宋氏和她同病相怜,孩子是无辜的。
只不过宋氏比她好一点,宋氏是被别的女人害了孩子,而不是那个她全心信赖的人。
可她又忍不住想,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怜悯和同情?
可怜人多了去了,谁又是值得同情的?
她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同情别人,她从未想过做一个好人,更没想过把自己多余的同情给无关之人。
她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她甚至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去做一个自私的坏人。
这就是她。
经过这次的事,她更加不愿再对旁人付出多余的感情。
谁都是自私的,甚至为了私心可以违背自己的良心,她又有何不可?
在她昏昏欲睡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细弱的猫叫,“喵~”
不同于以往的有力和傲娇,此刻的叫声充满了虚弱和讨好。
尼楚贺睁开眼,就看到一小团黑色艰难地爬了上来,在她面前趴下。
粉色的舌在她苍白的脸颊上舔了下,琥珀色的眸子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毛茸茸的脑袋搭在她脖颈边,轻轻地蹭了蹭,尾巴在她身上轻轻地扫了下。
“尼楚贺,我帮你报仇了,不要难过,好吗?”
虚弱的声音传来,尼楚贺微微怔住了。
小黑打了个哈欠,似乎很疲惫的样子,就这样趴在她身边,闭上眼,耳朵耷拉着,有气无力。
“小黑,你怎么了?”
从未见过它这样,虚弱地近乎乖巧,尼楚贺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细弱稚嫩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响起,“有点累,明天就好了。”
然后就没动静了。
喜鹊自是没听见他们的对话,弯腰想要抱走它,“主子,奴才把它抱出去吧,免得打扰了您休息。”
尼楚贺看了熟睡的小黑片刻,出声阻止了她的动作,“不必,就让它在这儿吧。”
喜鹊犹豫了片刻,还是听话地哦了声,有点不满。
尼楚贺看着小黑,陷入沉思。
什么叫帮她报仇了?
报什么仇?
不知怎的,她想到了宋氏小产的事,一颗心止不住地快速跳动。
莫非,这件事和小黑有关?
一早这小家伙就不见了踪影,她也没多想,偏偏在宋氏的事刚传回来不久它就回来了,还这副病弱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