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敬事房的太监抬了恭贵人前往九州清宴殿。
今夜皇帝翻了恭贵人的牌子。
恭贵人怀着激情澎湃的心一路到了九州清宴,一颗心快要飞出胸腔。
她打定主意要好好伺候皇上,定会让皇上离不得自己。
……
次日一早,恭贵人被送回到了住处,紧接着一刻不停地赶往镂月开云,径直扑跪到皇后面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姑母,您要帮帮婉茵啊,婉茵好歹也是您的亲侄女,皇上怎能如此对待婉茵?呜呜呜,您要为婉茵做主啊。”
皇后头痛欲裂,实在受不了,训斥道:“好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恭贵人哭声一止,又万分委屈,“姑母,您不能不管婉茵啊……”
“先说说怎么回事?”皇后没心思听她哭诉,她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昨夜是婉茵侍寝,怎地今日就这般反应?
莫非婉茵得罪了皇上。
恭贵人不敢再哭闹,磕磕绊绊说了昨夜的事。
听了她的解释,皇后愕然,“你是说皇上压根没碰你?”
这怎么可能?
恭贵人含着泪点头,又想哭诉,“姑母,您一定要帮帮婉茵,婉茵到底做错了什么?会不会又是贵妃搞的鬼?是贵妃不让婉茵得宠?姑母,您一定要为婉茵做主,不能任由贵妃如此霸道下去了,否则往后这后宫哪里还有我们乌拉那拉氏的立足之地?”
听着耳边哭哭啼啼的声音,皇后揉着眉心,一阵心烦意乱。
她忽然意识到或许送婉茵进宫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婉茵已然沦为一颗废棋,她不能再把希望放在婉茵身上。
何况,这样的人如何能够得宠?
皇后从没一刻如此清醒过。
或许她早该明白,以皇上的性子不会随便接受一个乌拉那拉氏送进宫的女人。
她是皇后,只要做好皇后该做的事便好。
她还有弘昼,弘昼并非愚不可及,只要她在一日,乌拉那拉氏的荣誉便不会消失。
属于弘昼和乌拉那拉氏的一切便不会拱手送予他人。
皇后摆了摆手,道:“好了,你先回去歇息。”
“姑母……”恭贵人不甘心。
皇后沉了脸,看着她,“昨夜之事不必再提,往后闭紧嘴,安分点,本宫还能保你平安,若你不知死活,休怪本宫不顾情面。”
既然皇上如此做了,乌拉那拉家还能如何?
她不能把此事闹到家里,一旦传到弟弟耳朵里,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不是担心弟弟会疑心她不肯让婉茵得宠,与她离心,而是担心弟弟会铤而走险,让婉茵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当初她就不该同意婉茵进宫。
她现下唯一担心的是婉茵因冲动而做下错事。
少不得往后就要看着她一点,约束着她,让她平平安安在宫里度过这一辈子。
恭贵人愕然望着眼前脸色冰冷的皇后,似是骤然被泼了一盆冷水。
为对方气势所震,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一只鹌鹑。
皇后不再理她,吩咐宫女,“送恭贵人回去。”
宫女应了是。
恭贵人不甘心地起身,退了出去。
到了外面,送她出来的宫女一回去,恭贵人恨恨地一跺脚,嘴里骂了句“窝囊废”。
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无能的皇后姑母?
明明她们是一家人,皇后却对她的事置之不理,偏着外人,阿玛终究是错信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不能什么也不做就这样认输。
恭贵人握了握拳。
……
尼楚贺正在廊檐下喂着金鱼,皎皎和三公主来了。
两位公主请了安,皎皎上前抱住她的手臂,嘻嘻笑着,“额娘,您心情好吗?”
尼楚贺侧头看她一眼,挑了挑眉梢,“为何如此问?”
她心情好不好有何关系?
皎皎抓了抓头发,没心没肺的,“女儿就是关心额娘嘛。”
她还不是担心昨夜恭贵人的事惹额娘不高兴,她不好说接下来的事嘛。
尼楚贺不理她的甜言蜜语,目光落在三公主敏彤身上,瞅见她垂着的眼睛红红的。
这是哭过了?
“说吧,你们有什么事?”尼楚贺看向皎皎,颇为无奈。
皎皎嘿嘿笑了笑,一脸的“什么事都瞒不过额娘”的样子,扶着尼楚贺进了殿中,坐于罗汉榻上。
“额娘,三姐姐这不是要议亲了吗?女儿是听说皇阿玛要让三姐姐嫁去蒙古,您也知道,这蒙古那么远,那么冷,而且举目无亲的,三姐姐这性子哪里受得了?”
皎皎扯了扯敏彤的袖子,朝她使着眼色。
三公主低垂着头,拘谨地攥着手里的帕子。
三公主都十七了,的确到了该议亲的时候,尼楚贺也听到些风声,雍正似乎已经决定要让三公主抚蒙。
这是无法避免的。
好在先前雍正听了她的提议,三公主应该会和额附留在京中。
原本尼楚贺不打算这么早告诉她们,免得事情有变,希望变成失望。
但瞧着她们俩如此担心,尼楚贺觉得还是要告诉她们,至少三公主出嫁前能安心。
“这件事本宫无法做主,不过你们放心,即便三公主要抚蒙,也极有可能会与额附留在京中,毕竟你们皇阿玛也很心疼你三姐姐。”
别看雍正对儿子严厉,对女儿却是十分疼爱。
否则也不会接好几位宗室里的格格进宫,作为抚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