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远忽近,若即若离,也能保持两个人亲密的关系,不容易彼此腻味。
或许在外人看来,便是雍正开始宠爱别的嫔妃,她这个得宠的贵妃要走下坡路了。
外人乐得如此。
身为她的儿子,却不免为此担忧。
毕竟她不是年轻嫔妃了,旁人理所当然便会猜测她恩宠不再。
一旦她恩宠不再,直接影响的便是她的子女们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或许她能理解弘昀的想法。
于古人而言,尤其是皇子,如此想法再正常不过,并非凉薄。
只是她实在不高兴对方将她和雍正的关系同他自己的利益绑在一起。
她可以为了子女们与雍正搞好关系,为子女们争取优势,并不代表就要为了满足他们的私欲低三下四地迁就皇帝,邀宠献媚。
幸而雍正并无这方面的嗜好,虽待她如宠妃,却从来不曾少过尊重。
更无须她去刻意邀宠献媚,雍正便对她极尽宠爱,不曾给过她半分委屈。
只除了上次……
不过,对方并未得逞便是了,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也并未过于强势。
雍正对她从来不只是宠而已。
……
当晚雍正驾临霁月清风。
雍正抱起小小的弘晏,笑容朗朗,“朕的六阿哥果真是洪福齐天,朕就知道朕的六阿哥定会平安归来,不会为这小小天花所累。”
幸运的是此次的天花并未在弘晏漂亮白嫩的脸上留下明显的痕迹,只是在脖子上留了两个麻坑。
不仔细看不出来。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弘晏被皇阿玛抱着,乐不可支。
父子俩一派和乐温馨。
雍正抱了会儿便累了,将弘晏放下,拍了拍他的脑袋,让他玩儿去了。
弘晏很明白皇阿玛是要和额娘单独相处的意思,捂嘴笑了笑,很懂事地跑出去了。
尼楚贺该庆幸雍正是在她这儿说的这番话。
若是“洪福齐天”四字被人听到,怕是要多心。
弘晏还小,尼楚贺并不愿他过早面临那些危险。
雍正携了尼楚贺的手坐在罗汉榻上,一个用力,再次将她拽倒在怀里。
尼楚贺双手撑着他的胸膛,不满地瞪他,“青天白日的,皇上这是做甚?”
她这一瞪毫无攻击力,反而添了些妩媚,雍正心里熨帖,紧紧地搂住她,嘴唇贴在她的耳边,一口热气吹在她耳朵上,添了一丝酥麻。
尼楚贺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
雍正勾了勾唇角,“弘晏无恙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吧?”
尼楚贺瞪着他,十分无语。
“皇上也知臣妾在生气啊?”尼楚贺翻了个白眼,十分没好气。
雍正皱眉,屈起食指在她额头敲了个爆栗,“不许翻白眼,跟谁学的?”
尼楚贺拧眉捂着泛起丝丝疼痛的额头,扭过头去,不理他。
雍正语气放缓,带着哄,伸手揉着她红了一小块的额头,“弄疼你了?是朕不好。”
这话有歧义。
尼楚贺不确定他说的是此刻之事,还是上回之事,脸却下意识红了。
雍正看着她羞恼的脸颊,唇角轻扬,覆身而上。
……
转眼入了秋,天色渐凉,蝉鸣消失。
雍正在圆明园住了几年后终于起驾回紫禁城。
众嫔妃也回到了东西六宫,回到了各自的宫殿。
因张答应和袁答应是到了园子后才封了小主,尚未安排东西六宫的住处。
此次回宫,皇后重新安排了她们的住处,张答应住进西六宫咸福宫的西偏殿,主位是裕妃耿氏。
原本住在咸福宫东偏殿的安嫔云氏因先前从贵人晋了嫔位,故而搬到了原来的齐嫔李氏所住的承乾宫的正殿。
袁答应没了主位熹嫔,回宫后主动请求住进了东六宫延禧宫的西偏殿,主位是懋妃宋氏,而她膝下的七公主转而由懋妃抚养。
懋妃凭白得了个女儿,又因袁答应年轻娇嫩,正好能为自己固宠,自是无比高兴。
万常在进园子前就被安排住在了延禧宫的东偏殿,回宫后以染病为由主动请求搬离了延禧宫,住到了原来的熹嫔所住的钟粹宫东偏殿。
万常在虽说靠着裕妃走到了今日,但她们二人早已生了龃龉,此次万常在不过是借此机会脱离了裕妃的掌控,彼此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半个月后,大病初愈的万常在并未重新回到延禧宫,而是搬进了承乾宫东偏殿。
据说是安嫔云氏嫌承乾宫冷清,故而求了皇后,皇后又问了懋妃,懋妃自是不愿,与安嫔争执,安嫔向皇后哭诉。
皇后干脆尊重万常在的意见,允许她搬进了承乾宫东偏殿。
今年下半年礼部和户部主要忙着颁金节,贵妃的诞辰,皇帝的万寿。
万寿节过后便彻底入了冬,紫禁城变成了一片素白,天寒地冻。
在这样寒冷的冬日,太皇太后病倒了。
太医给了准话,说是熬不过这个冬天,因太后年纪大了,皇后与贵妃轮流侍疾。
这场病一直缠绵到了腊月,这位来自科尔沁的顺治的第二任皇后,历经三朝的太皇太后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享年七十七岁,谥号孝惠章皇后。
按规矩,皇帝服丧百日。
百日后,皇帝除服。
此刻已是雍正六年的三月,草长莺飞。
今年本是三年一度的选秀,因太皇太后薨逝,虽然皇帝只需服丧百日,无需取消选秀,但雍正本就无意频繁选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