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明白她的想法,雍正声音低哑,“放心,弘昀大了,他是朕亲自教养大的,朕相信他的能力,若非此刻不适合立太子,朕也不会选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尼楚贺默然,无论雍正为何做这样的决定,她都没资格反对。
何况,雍正说的没错,除了弘昀,还真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
弘昐和弘时什么性子,她很清楚,的确不靠谱。
……
雍正登基后,将圆明园附近的一座园子赐给了怡亲王允祥,名交辉园。
因这些年雍正住在圆明园,怡亲王便也常待在交辉园,方便上朝。
此刻,怡亲王夫妻歇在后院的正殿,同样在喁喁私语。
月光撒入屋内,细碎银光,如流萤点点。
怡亲王允祥抱着自己的福晋,说了来年南巡的事儿,以及由瑞郡王弘昀监国之事。
兆佳氏面上难掩诧异,“上头可还有两位皇子,由瑞郡王监国真的没问题吗?莫非皇上已经决定立瑞郡王为太子?”
立太子一事本不该由她说出来,但她委实是太过吃惊了,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口。
怡亲王倒也没训斥她,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声音懒懒,“这么多年,皇上中意哪位皇子,我猜不到,不过皇上绝无可能在此时立太子。”
“为何?”兆佳氏挑眉,目露疑惑。
允祥轻哼了声,“你忘了理亲王的事儿了?”
兆佳氏哑然,旋即又释然。
也是,当初先帝早立太子,后面闹出了多少祸端?皇上又岂会步先帝的后尘?
兆佳氏蹙眉,“皇上既然选了瑞郡王监国,岂不是已经暗示了储君的人选?”
怡亲王哼哼,“谁知道皇上什么想法?即便有猜测,也无人敢保证。依我看,大概是皇上对纯郡王和谆郡王有所不满,又没有其他合适的选择,这才选了瑞郡王。不过,等到皇上的旨意下来,估计就有人试探着请立太子了。”
如此明晃晃地说出皇上对两位皇子不满,也就这位有胆子了。
不过此时就他们二人,说一说也无不可,兆佳氏也就没在意自家爷的口不择言。
兆佳氏托着腮,凝眉思忖,“如此看来,未来的太子八成就是瑞郡王了,爷说这里面可有贵妃的缘故?皇上素来宠爱贵妃,又对贵妃所出的瑞郡王多有喜爱。”
怡亲王睁着眼,望着昏暗中某处,良久,轻吁了口气,“皇上不是如此不知轻重之人,即便皇上要立太子,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这点他还是相信自家皇帝四哥的。
当然,如果真的立了弘昀,要说完全没有贵妃的缘故,那是不可能的。
怡亲王一闭眼,翻了个身,将自家福晋往怀里塞了塞,嘟囔,“管他立谁呢,与我们无关,无论将来是谁登基,爷都会忠于皇上的决定,忠于未来的新帝。”
兆佳氏翻了个白眼,心道,还真是心大,万一将来的新帝对他不满呢?
转念又想,无论是谁,都不是他们能够选择的,何必自寻烦恼?便不再关心。
“月筠,你的身体好暖,唔,爷冷,给爷暖暖。”男人的咕哝声贴着耳朵传来。
兆佳氏脸一热,推搡了他一下,对方却搂的更紧。
“早点睡吧。”兆佳氏嗔道。
“不,还早,我们继续。”
……
忙到半夜,外面忽有人来禀,六阿哥病了。
允祥皱着眉,骂骂咧咧地穿衣服起身,走之前轻抚了抚兆佳氏的脸颊,“爷过会儿就回来,乖乖等爷。”
兆佳氏淡淡然地嗯了声,看着允祥走了,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弘昑是府里的五阿哥,生母乃格格乌苏氏,今年八月出生。
这会儿爷既然走了,估摸着今夜是回不来了。
兆佳氏干脆让人熄了灯,重新躺下睡了。
她所料不差,今夜允祥果然留在了乌苏格格屋里。
只因六阿哥弘昑突然发热,乌苏氏紧张担忧之下抱着允祥哭个不停。
允祥只好留下,并让人去告诉福晋,让她早点歇息。
翌日早,允祥上朝之前,太监李福才禀了。
得知自己走后不久福晋就熄了灯,压根没等他,李福也没机会见到正院的人,允祥脸色微僵。
片刻,允祥吁了口气,出去了。
……
自宁妃封妃后,就搬出了天然图画,不再与齐妃挤在一处,而是住到了西南处的长春仙馆。
此处北临霁月清风,方便了宁妃常去贵妃处请安。
这日她刚出来,沿桥往北而去,就听身边的玉萃讶道:“那不是万常在吗?”
宁妃闻言扭头望去,就见一抹澄色身影匆匆躲到了一棵树后面。
虽未瞧清楚那人,但是见对方如此鬼祟,宁妃当下脸色沉了下来,呵斥出声,“还不出来?躲躲藏藏做什么?”
须臾,万常在瑟缩着从池塘边的槐树后走了出来,屈了屈膝,“奴才给宁妃娘娘请安。”
“你在这儿做什么?”宁妃脸上隐有冷意,只因她已然心里有数。
万常在眼眸微闪,抿了抿唇,道:“奴才、奴才只是过来走走。”
宁妃冷笑,“那你跑什么?”
万常在头垂得更低,“奴才没瞧见宁妃娘娘,正要回去,就听到宁妃娘娘的声音。”
满嘴胡言!
宁妃脸色更冷,吩咐玉萃,“去查一查,方才有哪个贱蹄子与万常在见了面。”
玉萃脆声应了,转头就往回走。
万常在脸色霎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