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真是小看了这个容贵人,竟以为她不过是有些任性,有些傲气。
事实上却是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狠毒和虚伪。
在她这个皇后的地盘儿闹出这么大的事,她连杀了容贵人的心都有了。
偏偏容贵人肚子里还怀着龙嗣,再生气也不能处置,还要太医好好保住容贵人的胎儿,更要嘱咐宽慰容贵人好好歇息。
她从未曾如此憋屈过。
雍正先是听说了容贵人动了胎气的事儿,并未急着去探望容贵人。
说实话,对于容贵人这一胎他已经不存什么期待。
无论这个孩子能否保得住他都不在乎。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骨肉,雍正即便没有期待,也不可能任由这个孩子失去性命,还是希望能够尽量保住,这才一次次容忍容贵人的越界。
他把派去容贵人那儿监听的粘杆处侍卫叫了来,听了粘杆处侍卫的禀告,脸色如那腊月的天,冷的刺骨。
对于年漱玉,他不曾放在心上,不过是赐死罢了。
令他恼怒的是容贵人,她还真能一次次地触犯他的底线。
好在他也不曾对容贵人抱有什么期望,从容贵人请求与年漱玉见面那一刻,他便知道不简单,之所以同意,不过是想知道容贵人究竟要做什么。
他特地派了人监视,还真听出了一些惊人的信息。
没有什么能躲过粘杆处侍卫的耳朵,所有的事情他都清楚了。
那些话里的内情他也猜了个七七八八,虽然惊讶,却还能接受。
皇后的人来禀报,说容贵人只是动了些胎气,已经无碍,雍正没什么表情,让人退下,并未有去探望容贵人的心思。
过了片刻,雍正吩咐摆驾霁月清风。
尼楚贺得知雍正来了,忙迎了出去。
雍正牵着她的手坐到内殿的罗汉榻上,将她拥在怀里,低头亲了下她的鬓角。
尼楚贺察觉到雍正似有些疲惫,眨了眨眼,问,“容贵人还好吗?”
雍正不想提起这个女人,眉头皱了皱,淡淡嗯了声,“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尼楚贺低低地说了声。
雍正低头看她一眼,迟疑了片刻,道:“朕已经命人把年氏赐死。”
尼楚贺吃了一惊,仰头看他,“容贵人?”
雍正摇头,“老八的侧福晋。”
尼楚贺哦了声,问,“皇上不盘问吗?”
雍正冷哼,“不需要问,她既参与了那场流言,那就该死,如今又谋害朕的龙嗣,此举已是便宜了她。”
尼楚贺便不多说了。
雍正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再道:“等容贵人诞下这个孩子,朕便让她病逝。”
去母留子?
尼楚贺愣了愣,便释然了。
雍正本就是强势的皇帝,容贵人一次又一次胡作非为,多次触及了他的底线,这个结局并不奇怪。
她惊讶的是雍正竟然对容贵人没有一丝感情,莫非当真没有年氏的记忆?
容贵人从昏迷中醒来,左右四顾,没看到皇上,不禁失望。
她问了身边的宫女,得知皇上始终没来,脸色白了白。
深吸一口气,她问,“我姐姐呢?”
宫女弄墨小心翼翼回禀,“回小主,年侧福晋……被、被皇上赐死了。”
赐死?
容贵人呆了呆,旋即牵了牵嘴角。
没想到皇上这么痛快,如此轻易就把年漱玉赐死了,不,不是年漱玉,应该是那个孤魂野鬼。
虽说她不清楚占据那具躯壳的是何人,可她不在乎,只要那个人死了就好,她的梦魇从此就结束了。
就是不知皇上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因为贵妃才赐死了那个孤魂野鬼。
她本就是做了完全准备,心知自己此举会惹得皇上生气,是以抛出了流言那件事儿,只要牵扯到了贵妃,皇上必定不会放过那个孤魂野鬼。
虽然这个事实让人难堪,可她还能欺骗自己,她肚子里的毕竟是皇上的亲骨肉,也许皇上当真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赐死了那个孤魂野鬼。
如此她才会好受些。
她又问,“我姐姐临走时可有说什么?”
弄墨瞧见小主嘴角的笑容,有些心惊胆战,忙垂了头,“没、没说什么,是御前的张福海张公公送来的鸩酒,直接灌了毒酒。”
容贵人靠在背后的引枕上,吁了口气,又想,二哥得知后应该会很伤心吧?
想到此她笑得更欢,可心里隐隐又有一丝酸楚。
……
是夜,雍正留在了霁月清风。
尼楚贺的胎早已满了三个月,太医说已经稳定了下来。
虽然皇帝不能在有孕嫔妃处留宿,可今日是个例外,他心情不好,就想留在这儿,况且只是偶尔一次,不妨事,谁也不敢说什么。
雍正到底顾念着她的身体,克制了些,只叫了两次水。
后半夜,尼楚贺躺在雍正的臂弯,沉沉睡去。
雍正并未对容贵人有任何处罚,这让容贵人松了口气,却又失望于皇上多日不曾看她。
她对自己的感情很复杂,一面告诫自己不要再付出自己的心,好好生下这个孩子是最重要的,另一面又忍不住心生不该有的期望。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却情不自禁。
尼楚贺既已经知道了容贵人的结局,便不再将此人放在心上。
管她是重生还是怎么,都与她无关,生命进入倒计时的人,没必要再被付出多余的心思。
自从巴克似去了西安,年羹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