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仍旧不语,十四阿哥继续道:“反正我不管,我是你亲弟弟,比十三哥要亲的亲兄弟,四哥要护着我的。”
四爷眉头一动,侧头看了他一眼,迎上对方笑嘻嘻却藏着认真的眸子,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却没说什么。
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到府中,四爷在书房坐了会儿,就去了后院,直奔尼楚贺那里。
尼楚贺如一株盛开的蔷薇般迎了出来,笑盈盈地屈膝,“给王爷请安。”
如此明媚的笑容,每次过来都令他心情愉悦,一伸手将她扶起,牵着她的手坐到次间的软榻上,让她挨着自己坐下。
屋里的丫鬟识趣地退了下去。
看出他脸色不对劲,尼楚贺仰头问,“四爷怎么了?”
四爷没答,“尼楚贺,给爷捏捏肩吧。”
尼楚贺哦了声,伸出手不轻不重地给他揉捏着肩膀。
四爷闭着眼,感受着肩上柔软适中的力道,闻着近在咫尺的淡淡的清香,眉间的褶皱渐渐松开,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过了会儿,四爷唤了声“尼楚贺”。
“嗯?”尼楚贺应了,看向眼前的男人。
一只大掌握住她的手,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四爷并未回头看她,声音微低,“当初你被赐婚给爷时是何心情?”
啊?
尼楚贺懵了下,问,“爷怎么忽然问这个?”
“爷想听听你的想法,当初是否甘愿进府?”
呃,这即便不甘愿也不能说啊。
何况,她没什么不甘愿,毕竟是未来的皇帝。
但是这会儿说心甘情愿的话怕是也不能让人信服吧?有谄媚的嫌疑。
尼楚贺琢磨了会儿,小声道:“有点害怕,有点茫然吧。”
四爷侧了侧头,却不语。
尼楚贺不给他揉捏肩颈了,顺势靠在他背上,双手搂着他,继续道:“当时妾身进京不久,对四爷不甚了解,乍然被赐婚有点惊喜,又有点害怕。
惊喜的是逃脱了皇宫那个大牢笼,害怕的是不知四爷性情如何,是否会喜欢妾身,是否会对妾身好,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的茫然。”
惊喜是惊喜了,又惊又喜,茫然也有,害怕就是假了。
四爷心里一动。
她视皇宫为牢笼?
这么说当初她并不愿进宫?
“你不喜欢进宫?”四爷平静地问,不知该松口气还是怀疑此话真假。
尼楚贺沉默片刻,点点头,脸不红心不跳,“自然不喜欢了。”
“为何?你不喜欢皇阿玛?”声音依旧平静,眼眸却陡然变深,似是藏着暗涌。
尼楚贺很坦然的样子,“您想啊,被选进宫的有那么多,妾身却对皇上一点也不了解,出头之日都不知在哪儿,担惊受怕还不够呢,如何能高兴了?”
四爷沉默,这话不假。
进了宫便极有可能一辈子见不着皇帝,也可能得宠不久便彻底失宠。
但她不同,梦中的她似是很受皇阿玛宠爱。
“所以,得知被赐婚,妾身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的,妾身虽然不了解四爷,但总归是好过进宫的。四爷注意到的女人有限,妾身便会好过一些。”
这话虽是讨好,却是事实,四爷的确比康熙要好上一些,女人少,更容易争宠。
毕竟康熙的后宫除了小佟佳贵妃,还有四妃在上,除了小佟佳贵妃,其他都是生育过皇子的,即便她再得宠也很难出头。
而她在四爷登基前进府,凭潜邸的情分,无论有没有子嗣,将来的位分都不会低了。
这话顺耳。
并无其他女人为讨他欢心而一味奉承,说的很在理。
四爷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将她拽到了怀里,嘴唇触碰她的耳鬓,“无论爷将来如何,爷都不会让你不好过了,总会让你高高兴兴的。”
想到当初她第一天进府自己对她的冷落,她怀着紧张和期盼进府,却面对那样的对待,或许心里是失落的吧。
那时的自己因为心里的芥蒂,终究是没有好好对她,让她受了委屈。
“四爷怎么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尼楚贺看着他,目露好奇。
她当然听得出四爷话里的愧疚,唔,无论是因为什么,总归是好事。
四爷不答,今日十四弟的话给了他很大的触动。
大哥被圈禁,太子地位不稳,其他皇子都各怀心思,都盯着那个位子,他也不例外。
何况他还有那些记忆。
他不会等着记忆中的事情一件件发生,总要提前准备好,还要更谨慎,这是他身为皇子的抱负。
太子早晚会再次被废,无论如何,他的机会都很大,因为他也是嫡子,皇阿玛很在意嫡庶之别,这是他的优势。
届时,他会给这个女人他能给的尊贵地位,总不至叫她时刻担心。
……
春天过去,天气渐热,府中女眷再次乘坐马车去了园子里。
回到久违了的住处,奴才们收拾好了箱笼,尼楚贺坐在桌前,心情一阵轻松。
还是这里好啊,府里面虽然也大,到底不如园子里风景如画。
刚坐下不久,福晋院里来人了,请她过去。
尼楚贺换了衣服,来到福晋屋里,屈膝一礼,“妾身给福晋请安。”
“坐吧。”福晋示意她在一旁坐下,下人奉上茶点。
福晋笑看着明媚依旧的尼楚贺,“许久没和妹妹单独说说话了,闲着无聊,请妹妹过来坐一坐,没打扰妹妹休息吧?”
她和福晋一个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