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脸颊,发泄怒火,“你说你是不是很渣?”
对方脸颊因这一戳露出一个深坑,尼楚贺蹙了蹙眉,却没醒来。
那脸上的触感太柔软,少年戳上了瘾,一边戳着,一边愤愤地骂着“渣女!”、“坏女人”,一遍又一遍地骂。
到后来似是怕吵醒她,手劲放慢了,最后收回了手,脑袋钻进了她的颈窝,闭上了眼睛,犹在喃喃自语,“娶别的女人,渣,不许娶。”
三年后
康熙四十二年,春。
尼楚贺手里拿着一张大红色的请柬,是一张婚礼的请柬。
夏松绍要成亲了,据说是续娶,对象姓曹,成亲之日在三月十七。
她问钱掌柜,“这曹家是哪个曹家?”
一看到曹这个姓,她就联想到了历史上那个曹雪芹,不会这么巧吧?
钱掌柜笑眯眯的,“自然是江宁织造曹家。”
“曹寅?”尼楚贺脱口而出。
钱掌柜诧异,旋即点头,“未来的少夫人正是曹家的一位庶女。”
尼楚贺点点头,“好,替我转告夏大哥,我会去的。”
钱掌柜走后,尼楚贺回了房间。
如眉正在绣袜子,见她进来,给她倒了杯茶,“夫君,钱掌柜来是何事?”
去年六月,尼楚贺当初和夏松绍的契约已经到期,这三年,尼楚贺的乐味轩生意蒸蒸日上,泉州府周边几个府相继开了连锁店。
生意做得好,财源滚滚,做到了当初和夏松绍的约定,算是达成了双赢。
和夏松绍分成后,就终止了契约,尼楚贺成了乐味轩名副其实的主人。
而钱掌柜自然是回到了夏松绍那边,尼楚贺新请了一个姓吕的掌柜。
尼楚贺扬了扬手里的请柬,微微一笑,“夏大哥成亲,三日后我要前往扬州参加夏大哥的婚礼。”
如眉诧异,“成亲?夏公子还未成亲吗?”
“是续娶。”尼楚贺解释,“夏大哥的前一任妻子于三年前病逝。”
如眉点了点头,感叹,“过了这么久才再娶,可见夏公子是个长情的。”
尼楚贺失笑,长情吗?她倒不认为。
据说夏松绍自接管各地的生意后,常年在外奔波,鲜少回家,又能和妻子有多少感情?
这种富贵人家的人大多娶了妻子都是放在家里孝敬公婆,打理中馈,生儿育女。
不过,夏松绍能到三年后才再娶,也算是重感情之人了。
尼楚贺瞥见她绣着的袜子,拿过来看了看,打趣,“哟,这是给我绣的吗?不过这大小貌似不太合适啊。”
如眉一下子红了脸,嗔了她一眼,夺过袜子,扔在箩筐里,“夫君尽拿我打趣。”
尼楚贺一手撑着下巴,打量她满是羞恼的脸颊,“打趣什么打趣?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这明明不是给我做的,尺寸大了许多呢。”
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高兴。
自从和如眉成亲,如眉帮她打理着宅子里的中馈,事无巨细,面面俱到,俨然贤妻良母。
可看着她始终没有遇到个一心人,尼楚贺也难免担心。
谁知后来她竟发现了些苗头,不,应该说很久之前就发现了,只是当时她未在意罢了。
也是因为如眉并未表现出那个意思。
虽说那人冷了点儿,可看得出对如眉是很关心的,也独独对如眉特别。
许是因着如眉的身份,那人纵使有心也始终守着距离,没越过半分。
她还记得当初和如眉成亲时,明明说过不会醉的某人,却喝得酩酊大醉,睡到了第二天。
后来发现了对方对如眉若有若无的关心,尼楚贺才想起了那天的事,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
看如眉这表情,也像是有意,尼楚贺终是放了心。
改天她要问问葛青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若真是个靠谱的,就把这事儿解决了,怎么也要撮合一对有情人的。
唔,反正她最近要离开一段时间,让他们自己先发展发展感情吧。
“说好了找个一心人,我会为你做主,可不是玩笑话,我要离开几日,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希望我回来后能有好消息。”
尼楚贺鼓励她,如眉脸颊更红,跺了跺脚。
乌悦宸下了学,来到尼楚贺房里,挽住她的手臂,皱眉埋怨,“贺贺,你能不能别让我读书了?尤其是面对一个整天板着脸的老男人,好枯燥好无聊。”
说了许多次让他叫姐姐,他都不听,尼楚贺干脆听之任之了。
这个齐夫子是尼楚贺亲自找的,人虽然严肃了点儿,懂得却不少,也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泥古不化,还是很开明的。
重要的是没有因为尼楚贺不打算让乌悦宸考科举,不让他教得太严厉,而心生不满。
她摸了摸乌悦宸的脑袋,没说夫子的事,“三天后我要去扬州,你跟着我一起去吧。”
这三年,小宸陪着她待在泉州府,除了去周边看各处的生意,尼楚贺常带着他去,就没去过更多的地方。
深觉委屈了他,这次依旧打算带着他。
乌悦宸欢呼,抱紧了她,“贺贺真好。”
尼楚贺拉开他,上下打量他,眉头越拧越紧,“小宸,我怎么觉得你长大了不少?不仅长大了,也胖了些,这些年让人给你做的衣服一年比一年大。”
一般人十七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稀奇,可小宸是猫变的,几百岁了,应该不至于这么快,这么明显才对。
更何况,如今他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