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年轻男子是大叔的儿子,二十来岁,个子倒是不高,体型微胖,走起路来一摇一摇的,像只水鸭子一样。
看起人来,更是带着三分漫不经心,像是以前的官老爷一样。
“要解约可以呀。”苏鹏同样带着三分漫不经心:“当初我们签的协议是,如果由我们厂家提出不收购你们的产品,要赔三百块钱的违约金。同样的,你们也一样,不是因为天灾,收成的原因不给我们供货,也要赔我们三百块钱的违约金。”
协议当然是对双方有效,并不是指对单个人有效。
“我们有给厂里供货呀,之前厂里不是过来拉了几次。”年轻男子冷笑一声:“赔钱肯定不可能的,我们又不是没有供货。再说了,这次是我们自个家人要的,又不是卖给别人,当初你们的协议里,也没说不能卖给自家人是不是。”
看得出来,年轻人在社会上摸打滚爬过,是个老滑头。
“对呀,苏总,我们又不是没有给厂里供货,也供了不少,再说前面你们也没说我们的货不好是不是。这次真的只是自家人要,不是卖给别人,这次你们就通融通融,我保证,下次有好的货,一定先紧着厂里。”大叔一听到要赔三百,当然不太乐意。
三百块钱呢,要上千斤辣椒才能卖这么多钱呢。
上千斤的辣椒,光采摘都是个大工程。
“就是呢,我们之前与厂里的合作也算是挺好的,不能光看这一次就说我们违约是不是。再一个,我们虽然提供给厂里的辣椒品相一般,但厂里给的也是三等品的收购价呀,我们大家都没有吃亏不是。”
一分价钱一分货,厂里给的价钱也就那么回事。
面对高价,他们当然会对高价动心,有钱不挣的人才是傻瓜不是。
“对呀,厂里给的价就是三等品的价,我们给厂家供货也是三等品的货,有来有往,不是挺好。”年轻人说着开始关货车的门,要上车开车。
“对,我们就是卖给自家人,也没挣钱。你们之前也没说不能卖给自家人不是。打个比方说,这些我想自己留下,不想卖了也是可以的,再一个,现在是尾期,我们自己是要留一些送人或者自用的。”
苏鹏与小凤对视一眼,眼里有着无奈。
对方硬说是给自己人的,这也没有办法。
协议上也没写明,不可以自留或者送人,也没有注明不可以卖给自家人是不是。
“爸,我们没错,不用跟他们解释那么多。爸,我跟你讲,等这一季结束,我们就结束供应关系。”
“好呀,我们也不是寻不到供应户帮我们供应。冬季正好可以种萝卜,你们如果不想种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解约,我可以不要你们的违约金,但你们剩下的这些辣椒,我们也不收了。”
“你们爱要不要。”年轻人撂下这一句话:“搞得没有你们,我们家的辣椒就卖不出去一样。爸,他们要解约就解约,我们冬天还种萝卜,我们自己卖。”只要有路子,还怕卖不动不成。
大叔脸露为难。
人家厂里愿意收,这是一个保障,如果没有保障,让他们种什么心里都没底。
再一个,萝卜可没有辣椒受欢迎,满大街都是,自己卖的话,不定能卖得动。
“好呀,协议我正好带了,即然要解约,就现在吧,一会我们也好回去。”苏鹏本来打算算了的,就这一次,下次不这样就行了。
对方即然执意要解约,解就是。
年轻人本来要走的,看到苏鹏拿出了协议,又从车上下来:“爸,放心吧,有我呢,有我在,我们家的东西不愁卖。”
大叔还是为难,要是解约了,地里长出来的东西销路可就成问题了。
“爸……。”年轻人见大叔没有反应,喊了一句。
“签吧。”大叔动了动干涸的嘴唇:“签了也好。”
事情闹成这样,不签厂里估计也不信任他了。
年轻人大气的替他老爹签了字,苏鹏也签上自己的大名。
小凤看了一眼年轻人,只是笑了笑。
年轻人同样看了她一眼,眼里高傲的很。
“行吧,就这样吧,我还得赶着把货送到外省去,这次让你们空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年轻人说着上了车。
涨水的地方是另外一个镇,他们镇一点事都没有,所以收成才一直很好。
年轻人说着启动了货车,嘟嘟的离开了现场,朝外面开去。
“大哥,我们也走吧。”
“苏总,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跑一趟。我儿子脾气是有点冲,你们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来年你们如果还能想起我,我一定好好给厂里供货。”大叔到底不想彻底得罪苏鹏一行。
今年没有买卖可做了,明年还是可以的。
“来年再说吧。”苏鹏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上了车,苏鹏问着小凤:“对于原料点的这种行为,你怎么看。”
品相好的先挑走了一部分,剩下的才拉到厂里去。
“我们自己搞合作基地,难免会碰到这样的事情,如果我们只收好的产品,只能建立收购站,而不是让他们直接送到厂里。”建立自己的收购站,收一二三等品,根据品相来定价钱。
“你的意思是,在这附近建立收购站。”附近有几家大的合作户,建立收购站也不是不可以。
“对,不仅收我们合作基地的,只要附近的村民有好的产品都可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