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立马按住了她,陪笑道:“你一个姑娘家哪来这么大的气性,我不过是白说一句,想着省下的银两不如给你多裁两身衣服,你倒生气了,好好好,我的好姑娘,你且坐下再说。”

说着,她将喝的只剩一小半的茶续上,又道,“来,喝口茶,消消气。”

王翠莲脸色稍霁,重新落坐,喝了一口茶,又瞧了瞧桌上摆着的澡豆:“我瞧这澡豆也就是样子花哨些,并没有多大新奇之处,姨姥姥你照着她的花样做些澡豆出来不就行了?”

“做是能做的出来,不过这配方我还要琢磨琢磨。”钱氏皱着眉望着澡豆,小心翼翼的拿过来,放在鼻下闻了闻,“不仅样子好,这味道也特别的芳香沁人,的确比我家澡豆要在上。”

不要说她家,就是整洛河镇,乃至帝都长陵都没有这样的澡豆。

“还琢磨什么呀,再琢磨下去,银子都要全都装进那个贱人的兜里了。”

“你说的也是,不过这么细致精巧的模子,这镇上除了那个胡杠头能打造的出来,我一时间还想不出能找谁。”

说着,她看向王翠莲,又挤出讨好的笑来,笑得整张成了一个囧字。

“再怎么说,那个胡杠头也和你沾亲带故的,你去找找他呗。”

胡三一在为沈记香料铺修缮的时候,她和他吵过架,那胡三一竟然拿着锉刀冲过来要扎死她,她可不敢再去找他,这人就是一杠头,所以人才送外号胡杠头。

王翠莲眉心皱了皱,满脸愤怨道:“那个胡杠头真不亏和我婶子是一家子的亲姐弟,都是一样的不识好歹,惯喜欢胳膊肘朝外拐!不过,有钱有使鬼推磨,只要姨姥姥肯出银子,还怕他不肯做?”

钱氏笑着推了推她的胳膊:“那就再请翠莲你出马了。”

“那我就试试吧!不过……”王翠莲突然话锋一转,“他若狮子大开口,姨姥姥你可舍得银子?”

钱氏复又肉疼起来,揪着眉毛笑道:“依翠莲你的手段,他还敢狮子大开口,你放心……”她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若办成了,姨姥姥这里绝不会亏待你。”

“……”

王翠笑而不无语,就这个铁公鸡,能指着从她这里得到多少好处,她就是单纯的瞧不惯那个妖里妖调的姜辞,明明名节有损,还霸着沈献不放,还有向嬷嬷那个该死的老棺材,到现在想想都气不顺。

“我就不信斗不过那个外乡来的蚤浪贱!”钱氏将牙咬的咯咯响,握紧拳头道,“再不济这洛河镇还有香会会长,到底我和他也算是两亲家,不过你表姨的难处你是知道的,她在高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若非逼到万不得已,也不能去找他出面。”

她又郑重其事的拍了拍王翠莲的手。

“姨姥姥可就指着你啦。”

“成!”

王翠莲胸口成竹的丢下一句话,又抓了一把瓜子,拿着钱氏送给她的金缕梅香离开了,路过沈记香料铺时,恨恨的啐了一口。

……

一天,在忙忙碌碌中很快就过去了。

姜辞收拾收拾,就带着红豆和辛夷两人一起去李婆子家给叶慕九施针,向嬷嬷尤还不放心,非要吕律一起跟着才行。

姜辞无法,又多带上了他。

她不知,此刻叶家老太太已经带着人,火急火燎,快马加鞭的追了过来,一把老骨头差点被颠散。

“老二媳妇,你个黑心肝的,谁允许你偷偷带宝珠离开的,你是想害死我的宝珠吗?若宝珠有个好歹,我就找你拼命!”

叶老太太来不及休息,甚至连茶都来不及喝一口,一进门就冲进屋先瞧了叶慕九,见她睡着才略略放下心,怕吵到叶慕九,命人留下好好照看,自己则气愤愤的一路出了屋。

走到西侧厅堂,一把挥开小心翼翼搀扶着她的丫头和冯袖,拿起拐杖就指着冯袖,喘息一回,厉声痛斥起来。

冯袖未料婆婆这么快就找到了她,被她骂的抬不起头来,垂着脑袋据理力争道:“母亲,我这也是为宝珠好,这天下哪有当娘的不疼自己女儿,宝珠就是我的命啊,我怎会害她?!”

“呸!”叶老太太立刻啐了她一口,“你若真视宝珠为命,怎舍得让她这般颠簸,她这么弱的身子如何禁得住。”

说到这里,老眼一红,哭出了声音,捶胸顿足的泣道,“我的宝珠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你这样狠心的娘,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呢……”

她再次用拐杖指着她,恨不能一拐杖抽打到她身上,又怕孙女知道了伤心,才强行忍住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继续痛斥。

“你却丝毫不顾她的死活,眼看着仙道就要医好宝珠,你竟将她偷偷带走!”

“老太太,您喝口茶消消气,您真的误会二太太了,二太太把姑娘当眼珠似的疼着……”

一旁的李婆子见叶家老太太动了大怒,心下有些畏惧,但实在瞧不下去,还是大着胆子端了茶上前劝了起来。

不劝还好,一劝反如火上浇油。

虽然李婆子在叶府时老太太待她不错,但到底是当奴婢的,尊卑有别,哪怕李婆子已经请辞归家,在她眼里,也是奴婢。

叶家老太太立刻红着眼睛,怒火中烧的一挥手,打翻了李婆子手里的茶,颤着手指指向李婆子,又指向冯袖带来的丫头。

“我看就是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东西暗地里挑唆的,否则她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敢带着我宝珠离家出走!”

冯袖连忙道:“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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