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温痛从腹部传来,她低头一看就看到裙上染了一片红,她的脸色立刻红了红,却又不想在他面前作出一副小女人害羞的姿态来,强辨道:“你懂什么,这分明是昨儿染的刺客身上的血。”

“哦……”他看了一眼她染红的裙子,似笑非笑道,“原来是刺客身上的血,倒是我误会了,不过,昨儿你淋了雨,喝点红糖姜水也是好的。”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地上摆放的包袱,“干净衣服也送过来了,你待会换了。”

姜辞红着脸“嗯”了一声,又叫他转过身去,自己换了衣服,二人喝过姜汤,用过早饭之后正准备下山,辛夷便带着一队人马赶过来了。

燕洲骑三千兵马驻扎在洛河镇,消息传到皇宫时,已是大半个月之后的事了,皇帝震怒,下了几道诏令命赵元祈速回长陵。

很快,赵元祈便率军回陵。

在他回长陵的前两天,皇帝得到消息赵元翌陈关一战,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皇帝听了,竟不知是喜是忧,太子倒是满心欢喜,忙着在东宫左一个美人,右一个美人,歌舞升平大肆庆祝起来。

酒喝到兴致最高处,他竟然拿出早已偷偷制好的龙袍披在身上。

突然,皇帝闯入,见此情形,动了雷霆之怒,欲要将太子废除,再治他一个谋反大罪,到后来,想了想,却只是将太子痛斥了一顿,并罚他在东宫禁足思过之后便颓然离开了。

太子几乎瘫软在地,又在小人的挑唆下以为皇帝必要废他,转而立叶贵妃之子为储君,东宫正酝酿着一场政变。

而远在洛河镇的姜辞隐隐感到,皇城正酝酿着一场巨变。

……

这天清晨,乌云沉沉,压在人的头顶像是要坠落下来,无端的让人觉得压抑窒息。

荒草凄凄处一座新坟。

“书墨,若有来世,我愿做你的妻,一生一世,永不辜负。”

是个女子凄凉悲痛的说话时,声音还带着哽咽。

“好了,沅儿,就要下雨了,我们该回去了。”

“不,阿萌姐姐,你让我再陪书墨一会儿,就一会儿……”说到这里,她已经泪如雨下,手指颤颤在冰凉粗粝的墓碑上温柔的摸了摸,就像在摸情人的发,情人的脸,“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早知如此,我就不会来到洛河镇,那样,你就不会死,不会为我而死……”

她哭出了声音,无法再说出一个字,姜辞默默陪在身侧,却不知如何安慰她。

虽然萧予带回了圣血莲,但圣血莲只是一味药引,若想彻底清除盅毒,还要有人以血换血。

她原想着亲自上阵,为沅儿以血换血,反正她已经中了洗髓之毒,再中噬魂盅也算是以毒攻毒,于沅儿而言同样如此。

她想得实在太简单了,忘了梦中师父的谆谆叮嘱,她身上杀戮之气太重,差点导致圣血莲药效全无,害死沅儿,幸亏还有半叶圣血莲,沅儿才能转危为安。

她不行,赵元祈自然也不行,他长年征战沙场,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

当时,情况危急,高书墨一把匕首抵在心口,以死相胁,逼迫她答应用他的血换沅儿的血,才救了沅儿性命。

这是她当初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她知道高书墨喜欢沅儿,沅儿对高书墨也有好感,但这只是停留在两情相悦的阶段,她没有想到高书墨竟然甘愿为沅儿而死。

只可惜,她没能救下高书墨,在为沅儿换血之后的七天,他死在了沅儿怀里。

临死前,高家人来闹,他对高会长说:“儿子不孝,一切都是儿子心甘情愿的,父亲千万不要怨怪沅儿,也不要再来寻她和姜娘子的晦气,否则,儿子在九泉之下魂魄难安。”

高会子不肯同意,他逼着高会长发下毒誓,高会长方才罢休。

他还对沅儿说:“沅儿,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到时找一个良人嫁了,那样,我在九泉之下才能心安,才能放心的转世轮回。”

以一命换一命,不管是她,还是沅儿,都在心里留下一道难以逾越的坎。

尤其是沅儿,自高书墨死后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直到能下地走路,到了他的坟前才肯开口说话。

让她哭一哭也好。

赵元沅哭着哭着,忽然狠狠的咬向自己的食指。

姜辞一惊,急呼道:“沅儿——”

赵元沅没有说话,用血指在石碑上一笔一划,用尽所用力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一边写一边道:“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会好好活着,我一定不会失言的……”

其实,她是喜欢他的,她这样做,绝不仅仅是因为愧疚。

姜辞望着这样的她,心里感慨万千,鼻子一酸,泪瞬间流下。

离开时……

乌云突然散去,一缕阳光从云层中钻出了脑袋。

照在冰凉的墓碑上笼出几许暖意。

不知从哪里长出一枝碧绿的藤曼,渐渐缠饶上墓碑,无声无息的开放出一朵纯净的红白色小花来,小花映着阳光,像是含着笑。

……

三天后。

月色正柔,屋内烛火幽幽。

“萌萌,铺子里的事我都安排好了,麒麟山庄还有事,这一阵子我就不过来了。”花霖月一边说,一边凝着眉有意无意的转动着手里的杯子,又道,“钱是赚不完的,我不在,你少操劳些。”

他说话时,姜辞一直盯着他,也不应声,只是盯着他,又听他絮絮道:“女人一操劳,总是容易老,老了就不好看了,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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